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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是因为对王牌的投球太有信心,突然被安打慌了神?现在高野中运用继投战术的队伍也变多了,换投时机是重中之重,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比赛的胜负,这次青道的换投失误大概会成为反面的经典案例吧。果然片冈监督还年轻,执教能力略显稚嫩,加上这届春甲不过是第二次带队征战甲子园,难免会有考虑不周全的地方。”
不,不是的,不如说实际情况正相反。
不想被看到流泪的御幸一也垂下头,他很清楚这被称为败笔的换投是因他而起,仅仅一个长安打就对泽村荣纯的状态产生动摇,而片冈监督是信任他的判断才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无论是最后的换投,还是没让最适合的降谷晓作为首发投手登板,反而让川上宪史负责开路,王牌泽村荣纯看似关门投手实则是中继的战术安排。
归根到底,这场比赛中他们谁都没有将泽村荣纯当作这支队伍的王牌去信任。
换作谁能不生气呢?
但是为了队伍的胜利,泽村荣纯默默忍受了这些无声的质疑,并在今天的比赛中以实际表现出色的彰显出他身为青道王牌的存在感,却还是被无情的毫无根据被剥夺继续投球的权利。
“喂你这家伙!离我们家泽村远一点!”
仓持洋一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御幸一也的自省,他有些茫然的抬头,大概是泪水将隐形眼镜冲了出来,视线中一片模糊仅能看到推推搡搡的人群:“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円城莲司微笑着打发了对方不知为什么在状况外的队长,走上前去一手拉下本乡正宗的手臂,从口袋中掏出经历如此激烈的比赛后意外的还算干净的手帕,递给隐约觉得自己被调戏了的泽村荣纯:“正宗他只是担心,并没有恶意,不过我们手上都很脏,避免感染还是用这个吧。”
“唔姆……不用了。”泽村荣纯舔舔嘴唇,血腥味和刺痛感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嘴唇是我自己咬破的,我没有怪他。”
円城莲司以与他清俊温柔外表不相符的强硬态度将手帕塞进泽村荣纯的手中:“至少要止血。以及……”他看了一眼没作声但眼睛仍死死地盯着泽村荣纯而不是曾经的怨念对象降谷晓,忍不住唇角勾起更大的弧度,“正宗看起来对你很感兴趣,愿意加一下LINE好友吗?”
“我吗?”
本乡正宗重重的点头,而巨摩大的其他球员也热情的挤开青道的球员围上来:“我也要!”“还有我!”“莲司记得发我一份。”“泽村,下次比赛我一定会把你的球打出去!”
就算一直没什么活力,还是听不得这种挑衅的泽村荣纯炸毛成猫目:“才不会让你打出去呢!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拒绝你的好友申请!”
巨摩大的打者爽朗大笑:“哈哈哈哈那就等加上好友再告诉你名字咯。”
“荣纯君还真是受欢迎呢。”被来自北海道膀大腰圆的壮汉们挤出来的小凑春市失落的感叹,他望着被人群挡到几乎快要看不到的泽村荣纯的背影,拍了拍身边同样红了眼眶的降谷晓,“降谷君会羡慕荣纯君吗?关于得到了本乡选手的关注之类的?”
“泽村前辈的实力值得被对手重视。”同样被挤出来的奥村光舟怒气冲冲的磨牙,完全没理会被抢了话不得不把嘴巴闭上的降谷晓,“他是青道货真价实的王牌。”
“哈哈这话可别当着泽村的面说,他绝对会得意忘形的。”
“那样最好,为了修复泽村前辈被御幸学长亲手击碎的自尊,我可是要费不少脑细胞。”
即将变为前任的正捕手和即将成为现役的正捕手的对峙将投手丘上的空气变得紧张,就在大家担心青道内讧会在大庭广众下发生的时候,双方列队见礼的仪式时间终于结束,巨摩大的球员排列整齐面向自家应援席高声齐唱校歌,而青道的球员们如同背景板般向应援道谢过后默默地跪下刨土。
泽村荣纯没有参与进去,对他而言春甲时没有机会上场的悔恨和呆立在牛棚抓在掌心的一抔黑土,足够刻骨铭心到成为一生的动力,而他不想去哭给将人包围的毫无死角的摄像头和记者看:“抱歉,我先回酒店了。”
“泽村前辈,请等等我。”奥村光舟提着背包追上,不放心让泽村荣纯独自离开,总感觉一个错眼这人就会消失似的,好在他还没有彻底抛下一切,只要发出请求就会停下脚步耐心等待,“抱歉,久等了。”
“没关系,我今天好像说了很多次没关系?”泽村荣纯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脑海,“小狼崽今天也很乖巧啊,而且没有哭的样子。”
其实奥村光舟眼眶也是红的,只不过他表现得并不明显:“就像前辈说的,输比赛并不是我的错造成,我没有哭的必要。而且虽然很不近人情,但我们明年还有机会再次冲击全国优胜,所以我不会为自己没能上场的失败而哭泣。”
“真好啊,小狼崽的意志始终这么坚定,去年这时候我哭得很惨哦。”
“可是去年青道选拔赛输给稻实,根本没打进甲子园。”
被后辈以安慰的名义补了一刀的泽村荣纯四处乱瞟,目光突然定格在距离出口不远的地方,不自觉的露出微笑朝着那个方向冲过去就是个超越九十度的鞠躬:“师傅贵安!少将军、兄长大人、增子前辈还有丝毛犬前辈也都来了!各位辛苦了!”
克里斯揉揉许久未见的小投手,毫不吝啬对他的夸奖:“今天投的也很好,泽村,我越来越期待在大学与你组成投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