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出话来。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更遑论中秋圆月。坐在高高的屋顶上,看着这大月亮澄黄一片,那么大那么远,却那么遥不可及。
我的心里却什么都不敢想。
女子继续逗我:“我知道了,豆豆想家了吧。”
我面不改色、眼不二视:“自从爹娘倒在黄家门前,黄老先生将我救活,我就是小姐的人,小姐的家就是我的家。”
女子被我一本正经的逗的不行,笑着笑着,忽然又不笑了,伸手抚了抚我头上被冷风吹起的翘发,轻轻道:“豆豆,不想去,就不去。”顿了顿,又说:“豆豆不想嫁就不嫁。”
这句话,轻的好像春雨悠悠浸润土地,又好似一个惊雷震震而下。
我的眼泪一下就忍不住,头埋在膝盖里哇的哭了出来,稀里哗啦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边哭边说些什么,含混不清的语调都淹没在泪水中。女子轻轻拍着我的背,呢喃道:“明白的,我都明白的,豆豆不哭了,不哭了啊,乖。”
我哭成了个大花脸,这一哭越发不可收拾,哭的都快抽了,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积攒了多久的委屈就这么直愣愣的爆发了,边哭边诉:“我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让我嫁,”哭着还抽了两口气,继续哭,“他那么喜欢大耳朵,让他嫁大耳朵!我不嫁我不嫁,小姐,我是真的不想嫁。”
小姐笑着拍我:“好好好,谁喜欢大耳朵就让谁嫁去,我家豆豆反正是不嫁的,这样好不好啊。”
她这么一说,好似将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沸水上,我哭也哭不出来了。
女子长叹一口气,斜靠在屋顶顶上那个斜沿上,说:“他要是自己能嫁啊,估计还真会把自己嫁了大耳朵去。豆豆啊,古来有一句话,知音难觅啊,这大耳朵啊就是夫君的知音。
“你也别埋怨你家先生了,他起初也没想着你,是大耳朵自己个儿多看了你几眼,然后翼德便吵吵嚷嚷着让夫君将你给出去。云长翼德一直对夫君不信,这你是知道的,没找着由头都恨不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这一有由头可不就翻天了。而夫君也有夫君的考量,大耳朵身份特殊,皇室后裔,汉室正统,天下想他死的人不少,想他活的人却不多,我家豆豆自幼便是一身好功夫,他想将你给出去,贴身保着大耳朵,如此他才放心。”
道理我都懂,可我这一张嘴,愣是说不出话来了,左思右想,觉得不能堕了气势,张嘴就是一句吼:“就是不嫁大耳朵!”
“好啊!你又在这里编排我家哥哥!今儿看我怎么教训你!你给我下来!”
我顶着月光往下看,就看到黑溜溜的一团,好似是个人,唔……是翼德。翼德别看是好大一个将军,晚膳喝了不少酒,自己能不能走的顺当都是问题,还想教训我?真当所有人都怕他的啊,反正我是不怕的,我切了一声,道:“有本事你上来啊!”
翼德找了半天找见了梯子,嘴里骂咧咧的说个不停,一边顺着梯子往上爬。于是,我便惹下了头一个大祸事,其实我也没干啥,只不过是在他爬梯子爬到一半时,伸腿将梯子踹了出去——而已。
于是乎,将军府彻底鸡飞狗跳起来。
然后,我就和小姐被他们团团围住了。
一群家仆,一个红脸将军,一个黑脸汉子将我们团团围住,我也不慌,伶牙俐齿的话比他们还多,红脸的汉子也气的不轻,转头对我家小姐发难,冷笑道:“夫人真是好家教,诸葛先生好家教!就这等女子还妄想配给我的哥哥?便是配给我的马夫都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