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指头重重的点在我脑门上,狠狠道:“傻!这么傻!你到底是不是我教出来的!”说了这句,他捂了嘴开始不停的咳嗽。
我很担忧他的身体,也不顾脑门生疼,扶着他赶紧坐下,给他拍着后背,道:“先生,幼常说你病了,我本来还不信的,你身体一向是很好的,怎么会突然病的这么严重?”
“还不是你!”他恨恨的说了一句,他说归说,手一直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不放,他掌心的温度一如往昔,让我心安。
他咳了一阵才渐渐平复,心情也渐渐平复,只手轻轻的抚着我的发顶,轻问:“既然已经走了,既然已经远离了这些,为何还要回来?”
“舍不得你。”
以往每次说这句时,我都嬉皮笑脸的跟他撒娇装没长大,而今次这句,我却说的无比平静,仿若变成了一口陈年老井,越是平静,越是郑重。
“有人告诉我,你逆天行事,终不会有善果。先生,逆不逆天,也不该由天说了算,有没有业障,我都要陪在你身边。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要离开。”我终于决定把这句话说出来,“我,崇敬您,心悦您,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先生眼中怔怔的掉落一颗泪。
他纵然可以翻云覆雨搅动天下,他也可以号令三军所向披靡,他令天下英雄胆寒,他的名字响彻九州。可每个人的心中,到底都是有最柔软的那个角落,装着最柔软的事。
我壮起狗胆,像之前夜晚,扶住他的面颊,闭着眼睛,轻轻的吻在他的唇边。
“孔明?孔明,幼常说你有急事找我?何事这么急?孔明?”
刘备说着话,一掀帘子自己走了进来,还在嘀咕:“人都去哪了?戍守的兵卫呢?怎么都没人守……”
然后他就看见了我。
我在他要惊叫出声之前,跟他说:“主公,曹操要杀先生。”
刘备将惊叫又咽了下去:“如何杀?你如何得知?”
“张鲁母亲卢氏别号妖姬,她去信与曹操商议,说已潜在你们身边,能杀你或先生其中一人,以此换张鲁半生平安富庶。曹操允了她,要先生的命。”
刘备惊诧:“如此机密,你如何得知?”
我头皮一紧:“现在不是问我是如何得知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找出卢氏,别让她当真害了先生!”
刘备一拍头:“对对……怎么找?”
这番盘算我也想了很久,便道:“这些日子军中可有什么女子伺候?不一定年纪大的,可能看上去跟我一般大也说不准呢!”
刘备难以置信:“张鲁都好几十的人了,他母亲如何能看上去与你一般大?向月,你说的可是梦话?”
“不是!卢氏素有妖姬之称!曹丕跟司马懿说她有少容,看上去宛若少女……”
我话头猛然止住,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刘备定定的看着我:“曹丕?……你,你果真是向月?”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先生已经替我答道:“是她没错。”
孔明打了包票,刘备才算不再怀疑我,转而思索:“有少容?少容?在我们身边?可军营中向来无女子,这是规矩,便连烧水的丫头都没有,卢氏是怎么进来,还给曹操发出这样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