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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谡迟疑一下,而后突然跪下,道:“先生,学生从荆州就跟在您身边,先生和月君之间这些年来的风风雨雨,学生都看了过来。虽然……虽然月君很重要,但是先生你这一身系社稷安危!你比月君重要百倍!你如果有什么差池,你让我们怎么办?让主公怎么办?先生,你不能拿你自己去犯险!”
孔明沉默不语。
马谡急了,唤道:“先生!”
孔明缓缓起身,走到那副画前,画中的小姑娘无忧无虑的对着他绽开最美的笑颜,于是他也笑了,轻轻说:“幼常,你不懂。”
今夜是一番圆月。
我拥着围炉,正在打盹的时候,院门开了,有人映着晚月夜风,一步步走了进来,不轻不重,不缓不急。
待来人到近前,映着石桌上那唯一一盏灯火,看见那一番面容清雅如旧,那一双眼睛一如往昔。
这一双眼睛里,一直有着对我来说最明亮最璀璨的星光。
我惊的不能言语,睡意全无。
司马懿先笑了笑,赞道:“果然是光风霁月,好一派温文尔雅的君子之风啊。”
孔明手持羽扇,独立石桌之前,居高临下,也笑了,道了一声:“彼此。”
“不敢。”司马懿拉长了语调,“孔明是正人君子,我可算不上是什么君子,如何敢与孔明并称‘彼此’?”
两人都笑了起来,犹如多年的老友,而不是一对棋逢敌手的对头。
我汗顺着脊背留了一身,头一回觉得如坐针毡。
司马懿拨开石壶上的炭火,似无意的问:“孔明一个人就敢上门?看来世人说你有谋略之外,还要加上一个胆大。”
“一人又如何?”孔明拂袍袖,淡然的坐在司马懿对面,微笑,“仲达不也一人等候在此?”
不大的小方石桌,司马懿在我右手侧,孔明坐在我左手侧,好好的桌子给硬生生的坐成了楚河汉界的感觉。
两尊大神,我谁都招惹不起,就想去拿那水壶掩饰下尴尬,偏偏水壶在我对面,默默的心算了下桌子的长度和我的胳膊长度,我还是抱着脑袋狗着更合适一些!
茶咕嘟咕嘟的已经热了,司马懿斟了两杯,一杯送去了孔明面前。
孔明微微一笑,将我一指:“此子顽劣,此番多有劳仲达费心为她周全,亮感激不尽,以茶代酒,先敬仲达,以表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