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春风知道她说的实话,自己也的确需要人出主意,就将邱氏姐弟在七夕节干的事原原本本从头说起。
一说起这事,安春风就无奈苦笑。
那晚醉汉被巡勇带走,梨花巷里也无人再提,此事就跟没有发生过一样。
若邱氏就这样偃旗息鼓,不再前来纠缠,安春风也不想再多事,可今天早上她练功结束刚收拾停当,就有人敲门。
她开门一看,是邱氏和那个结巴弟弟候在门边。
邱氏提着食盒,邱荣挑着水,看着自己一脸憨戳戳的傻乐。
安春风现在见是这两人就心烦,正想关门,邱氏一把推住,笑着挤进门内:“安娘子,早啊!我们给你送水来了,这可是我弟弟专门去城外玉泉山挑来的,水好,煮茶洗面都是上等!”
安春风冷冷看着她,连客套话都不说:“廖大家的,你就没有半点心虚?”
大家都是成年人,玩什么遮遮掩掩的把戏。
邱氏表情僵了僵,眼睛一转重新恢复正常,像没事人一样道:“我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昨天几位官爷都没有把我咋样,你可别冤枉人!”
安春风不想跟这种人再有纠缠,她一把将邱氏推出门:“冤不冤还得听官府通知,昨天说的可是随时传唤,并没有说你无嫌疑。”
昨天为了平息事端,兵马司的人只带走醉汉,未对安春风和邱氏姐弟三人扣押,但留话要配合调查。
听安春风提到兵马司,邱氏终于色变,她还是嘴硬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那醉汉是在认错人了,安娘子你可不能随便听信胡话。”
“安娘子,我那天可是帮你说了不少好话左邻右舍才作证你不是花娘,你不能忘恩负义。
哪怕我有什么做得不对,那也是我觉得你还不错,想着我们以后成为一家人。
你也不用说什么守孝不嫁的事,这孝期可长可短,只要有心嫁人,三个月就是替夫家尽心……
你也别害羞,一个寡妇孤苦无依,又住在这烟花巷,难免遇到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现在我们还能替你道个清白,时间长了你可就说不清的。
我这弟弟虽然嘴笨了些,可人老实,以后就是个疼媳妇的,只要你们俩的事说定,他就搬过来陪你。
有个男人在家看门护院的,你也能踏踏实实过日子。”
这算盘邱氏憋了这些天,也累了,此时索性一股脑说起来。
越说越畅快,浑然不看安春风寒下来的脸和旁边头快低垂到胯下的邱荣,仿佛自己让弟弟娶安春风这个寡妇,就是一拍即合的事。
安春风见邱氏仿佛是着了魔,自说自话丝毫不考虑当事人的想法,一厢情愿就要将两人婚事说定。
她都顾不上生气,只佩服起邱氏的自信心来。
要是自己打小有这张脸皮和这利嘴,肯定能垄断魔都最繁华地段的花童兼乞讨生意,也不至于再被卖进地下杂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