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在对众人说话,可面对的却是唐大郎。
“哦!大娘子请走!”
站在道中央的唐大郎嘴上说走,脚下却只挪了寸许,在人堆里留下一尺宽的距离。
眼睛瞟向锦衣妇人,才正月初一,难得见妇人进酒楼,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会放自己屋里人出来乱跑。
可安春风戴的面巾不是薄纱,除去露在外面的簪花珠翠和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让人看不清面目。
安春风瞟一眼唐大郎让给自己的路,几人留的距离太近,自己若是要通行,那就要跟人贴身……
听萍姨娘说,唐大郎出外任官三年,走时带着妻儿,回来多了两妾,都是在当地富绅所赠,还有两通房丫鬟。
果然,这人面上老实,肚里却是不少花花肠子,自己只是借道,也要干揩油。
安春风像是没发现穿过人群会尴尬,直接就一步跨入。
有些窄,但也可以走。
不知怎么的,就在安春风擦身而过时,唐大郎膝盖突然一软,他不由踉跄就向中间倒过去。
周围几人大惊失色,唐景瑞这一倒,就要跟路过的大娘子碰个满怀,他们赶紧去拉,可惜已经迟了。
唐景瑞歪着踉跄几步撞过来,好在才刚刚碰到人,那位大娘子往后退一步,堪堪让开。
可下一秒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唐大郎脸上:“下流无耻的登徒子!”
骂完头也不回急匆匆的走了,两个小厮紧跟着走过。
只是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厮走时,抬眼看向唐大郎,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莫名其妙挨一巴掌,唐大郎都被打懵了,等他回神,妇人已经走出酒楼。
跟唐大郎站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动,只摇头苦笑:“景瑞兄这是喝醉了!”
人家只是借道,唐景瑞不让路还靠过来挡路拥抱,这种轻浮举动,只有街边地痞才做。
自己要是帮忙说一句,恐怕也会被骂成登徒子。
现在唐景瑞挨打,他们都只能说一句喝醉了来化解尴尬。
唐大郎摸着自己的脸,心里满是苦闷,自己新年第一天就挨妇人一巴掌,这一年都不顺。
可是刚才自己的行为……突然膝盖来的一酸差点跌倒他也无法解释,只能讪讪道:“误会,刚才只是误会!”
人已经走了,有这一打岔,几人也没了谈兴,走到柜前准备让店家结银子走人。
为了化解刚才的尴尬,唐大郎大方道:“几位是第一次回京述职,现在还住在客栈,就让愚兄作东!”
那几个还想谦让,唐大郎已经走到柜前,对掌柜斥道:“为何不来雅间结账,害我们在雅间里等着许久?”
他这也是祸水东引,心中郁闷总要找个理由出气。
掌柜此时忙得额角冒汗,连连道歉:“客官见谅,年节上有伙计请假回家探亲,人手不够,只能让客人亲自来前柜!”
唐大郎摆摆手:“人少就再雇人。算了,你说多少银子?”
掌柜报上数,唐大郎伸向腰间荷包的手突然僵住:自己出门戴在腰间荷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