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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再睡一会儿吧,现在堵车,估计到郭大夫那儿还得一段时间呢。”
肖玲恩了一声,伸手去摸小凌昱少得可怜的头发,她的手轻轻的,只碰到了跟冠子似的竖起来的发尖,压根儿没敢去碰头皮。
“我可怜的小宝贝儿,就这么几根儿毛。”肖玲怜爱地看着儿子道。
一直很安静的小许闻言突然噗哧一声笑出声来,“玲姐你今天没看到呢,有个人来咱们病房,问孩子起没起名字,说是专业起名的,然后我告诉她孩子的名字起完了,她又问,那需不需揉奶师,田月嫂就举了举奶粉,然后那人又问我们需要不需要订餐,我说我们已经在办出院手续了,那人听完脸都绿了,不过愣是没走,问我要不要用孩子的胎毛做毛笔或者小动物什么的,我就让她进来看看孩子的头,看完之后她纠结了半天说了一句话,你们都猜不到,噗哈哈哈哈哈哈。”
肖扬猜道:“说凌昱是小光头?”
肖玲也猜:“不会说我儿子该出家吧?”
陈旭不吱声,小许见他没有猜的意思便道:“那人问,做个勾边儿的毛笔行不行,说二十来根胎毛就够啦,哈哈哈哈哈哈。”
这次除了睡得香甜的小凌昱之外整个车里的人都笑了,包括开车的司机。
小许接着道:“我告诉那人,咱们孩儿本身就没长几根儿毛,让她高抬贵手,那人气得脸色都变了,把先前给我的名片一收就走了。”
“勾边儿毛笔,亏那人想得出来。”
肖玲满身是汗地靠在座椅上,唇角还残留着之前的笑容。坐月子就是这点不好,老是出汗出个没完,听田月嫂说这是不分春夏秋冬的,只要是在月子里都是这个样子。冬天已经比夏天强多了,夏天不能吹风,那就是硬挺着过。
见肖玲的呼吸声均匀地传来,陈旭才伸手去捏了捏肖扬的鼻子。刚才就想做这个动作了,不过担心肖玲看出什么来所以才没有。
肖扬只是无声的笑,眼里是满满的信任,就这一眼,妥了,陈旭恨不能啥都交待了。
下车的时候天已然大黑,风比之前上车的时候还要冷硬许多,陈旭抱着包得跟大馒头似的小凌昱,肖扬和小许扶着裹得跟粽子似的肖玲,几人就这么分前后进了医院住院部,至于行礼就交给黑枭派去的那几位兄弟了。病房是之前就订好了的,省去了不少麻烦。
看着频频往门口望去的郭致远,黑枭罕见地觉得自己特别无力。无力感这种东西几乎是不存在于他身上的,可是认识郭致远后他偶尔就会有这种感觉,而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他一点也不喜欢。
“郭大夫,用不用我找个护士把你眼珠子取下来挂门板上?”黑枭阴阳怪气地问郭致远。他和郭致远也算是相当熟悉了,可他还是喜欢郭大夫郭大夫这么叫,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这么叫的时候心里就会产生一种莫明的兴奋感。
当然,他更希望这一声郭大夫是在自家的大床上叫出来的。他也说不清自己是着魔了还是怎么的,经常会在脑子里幻想着郭致远赤裸着身体仅穿一件白大褂等着他去抱。
郭致远知道是自己把期待见到肖玲的神情表现得太过明显,所以收回目光之后什么都没说。
黑枭削了个苹果拿在手上让郭致远吃,郭致远虽然别扭,但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倒也没拒绝。天知道黑枭生平也就对他这么一个人耐心过。
就在黑枭手上忙着喂食,眼睛也不闲地用来把把郭致远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除去的时候,肖玲和陈旭还有肖扬一起进来了,场面顿时变得说不出的怪异。
陈旭扶着额偷笑,他承认他不厚道,居然会联想到丈夫在外偷情被原配发现的狗血剧情……
黑枭放下了苹果,把位置让给肖玲,非常够爷们儿地转身出去了。他是喜欢郭致远不假,但还没至于小人到刻意做给谁看的地步。
郭致远感激地看了看黑枭的背影,可就这一眼,陈旭知道坏了。一来最近肖玲非常敏感,二来她本就非常精明。郭大夫的眼神很复杂,有感激,但同时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姐,你和郭大夫聊吧,我和陈旭出去转转。”肖扬拉着陈旭说完便走。如果可以,做为弟弟他还是希望他姐能够拥有真正的幸福。
一出病房就看见黑枭靠在墙上抽烟,他的对面明晃晃地挂着“禁止吸烟”的牌子,而他正好就盯着那块牌子抽。来往的护士和医生们也不是看不见,但他们都选择临时性目盲,毕竟对着八个身穿黑医的保镖,谁的压力都很大。
当然,这些受压的人里不包括陈旭。
“我二姐和苏乐呢?”
“出去约会去了。”黑枭吐出一口烟雾对陈旭道:“老弟,有没有好的给老哥我介绍一个?”
“怎么?不惦记郭大夫了?”陈旭也拿出一支烟点上,笑着问。
“光我惦记没用啊,他不惦记我,你看哥我也不像捧打鸳鸯的人是吧?”
陈旭拉着肖扬坐到椅子上,完全没有陪人一起罚站的想法,继续道:“这两天在这儿的那个不好吗?”他指石开月。
“那小子心眼儿太多,累人。”黑枭说完看着病房的门板,笑道:“看郭大夫多省事,看似精明,实际单纯得很。”
陈旭眼尖地注意到黑枭说“心眼儿太多”的时候八个黑衣男里明显有一个身体震了震,因为这男的离他特别近,所以才会看得清楚。他知道是这人救了郭大夫。
他不由好笑道:“你身边这么多优秀的人,你应该多留心注意才是,有时候最好的那份感情其实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