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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晴笑笑,咬住纸杯的边,将杯底的残红一饮而尽。
她试着稍稍敞开心扉,对何人可道:“你知道我在北熊的事吧?”
“怎么又提工作?”
何人可紧急刹车,劝她别重蹈覆辙,搞性缩,破坏气氛。
但应晴却一定要说!
她拎起麻木的舌头,犟直开口道:“你让我说!”
“好好!你说!”何人可同意的。
“哎。”应晴先重重叹了口气,才说起,“我一毕业就进了北熊,从来没有对第一份工作抱过戒心。我掏心掏肺,把我这几年的青春,我的一切都献给了北熊。但是——!但是,我落得这么惨!它想抛弃我的时候,既没有和我商量,也没有对我仁慈,分分钟就把我赶尽杀绝!就好像……我从来没有到这个地方来过,从来没有跟‘这只熊’有过交集!”
说到伤心处,应晴依然心痛。
她告诉何人可,这些话,她连黎爽都没有说过。
“我伤心啊!我也是人,我也会伤心啊!但是伤心又有什么用呢?只能怪自己太蠢太笨,白白贡献了一腔赤诚!被人当猴耍。”
何人可听了也心疼,下意识地用手抚了抚应晴的后背。
应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继续一点一点吐露心声:“心寒了!所以换赛道了。职场咱不如意,还不能改混情场了?”
“能混、能混。”何人可继续当好他的捧哏。
“所以!从北熊出来我就发誓!以后不管是工作,还是男人,都不能找没良心的!不能说把我抛弃,就把我抛弃!”应晴有些醉了,轻轻锤了锤自己的胸口,“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再也不会付出自己的真心。”
何人可听懂了。
他看似醉了,实则清醒。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回应,只是轻轻抚了抚应晴的脸颊:“你喝多了。”
应晴说的这些,何人可完全能懂。
但他见惯了大风大浪,这点小伤小痛,对他来说已经完全麻木了。连创可贴都不用。
从他第一次创业,被自己的合作伙伴骗走第一桶金,自己的女朋友跟着自己的创业伙伴跑了的时候开始,何人可就明白,人如果想要长大,只靠日月的累积和知识的累积那都是扯淡!
人什么时候会长大?
只要失过一次业加失过一次恋,再加被多坑几次,多被骗几次,多被自己蠢哭几次,人就彻底长大了!
何人可不想把这些说给应晴听,她的段位还远远不能共情这些。
何必伤口上撒盐?
所以,还是喝酒吧。
何人可将杯中酒饮尽,柔和灯光下的应晴,依然看起来干净单纯。
他轻轻捏了捏她红彤彤的脸颊,应晴已不胜酒力地趴倒在沙发上……
……
第二天一早,应晴在一片白花花的日光中,迷迷糊糊地醒来。
她眯起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短针指向十,长针指向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