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景耸了耸肩,指了指一旁说:“我有话跟你说。”
王一然浅笑,跟着路景来到一旁,趁着工作人员不在的时候,路景轻声问道:“刚才都是导演安排的?”
“什么啊?”王一然装糊涂。
路景啧了一声:“你就装吧,不说算了。”路景转身便走,王一然赶忙拦了上去,笑道:“真的没什么,导演就说让我们做好宣传,要不你等两天自己看?”
路景怔了怔:“看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还得等啊。”王一然挥了挥手,又说:“我去化妆间,要不要一起?”
路景无奈道:“刚出来。”
“那行吧,你在这儿看着吧,哦对了,演你小时候那孩子,长的多好看。”王一然扬起下巴,示意路景看正在拍摄第一组镜头的两个小男孩,其中矮一点的,正是扮演路景小时候的男孩,名叫陈雨蒙,今年八岁半。
路景顺势看了过去,仔细看了几眼,别说,他越看陈雨蒙越觉着顺眼。
“我说路景,你小时候也这么招人喜欢吗?”王一然顺口来这么一句,路景当时僵在原地,缓了好半天才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开着玩笑道:“没他可爱。”
王一然嬉笑着跑进了化妆间,留下路景傻愣愣的站着。
第一组镜头拍摄期间,路景在一旁背着剧本,偶尔看两眼正在卖力演戏的两个小男孩,他也曾幻想过,如果自己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爸爸妈妈陪在身边儿,是不是就不用经历那些痛苦的过往,当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除了自己懂得了尔虞我诈之外,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变化,他依旧是一个人,永远都没办法体会到家庭的温暖。
路景不免有些感伤,他的人生注定没办法完美,注定是个失败者,他唯一能做到的,只有把这条路走下去,让自己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跟,以此来弥补自己没有家庭,又没办法结婚的遗憾。
路景从前世就有了个想法,自己喜欢男人是真的,不肯结婚也是真的,正如很多人常说的那句话一样,一天gay,这辈子都是gay,何必因为社会舆论与人们的眼光,却毁掉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幸福。
路景相信因果循环,也认为会有孽力回馈,信守自己的信念吧。
“在想什么呢?”王一然补妆回来,手中抱着两个暖手宝,坐到路景身边时,他将其中一个放到了路景的腿上:“你身边就一个助理吗?”
路景抱起暖手宝,笑道:“嗯,还有一个是司机。”
“你不会开车?”王一然很是诧异。
路景惭愧道:“从小到大就胆小,不敢开,连自行车都不会骑。”
王一然哭笑不得道;“其实我觉着你不是胆小,就是不敢尝试,这就跟咱们第一次面对镜头的时候是一样的,纵然准备的充分,心里还会有一丝丝的紧张,甚至是相当紧张。”说完,王一然转过头看着路景,又道:“不过你就一个助理,忙的过来吗?”
路景笑着说:“我又不是什么大腕,一个助理足够了。”
“你这就自谦了啊,其实说心里话,我觉着吧,你离大红不远了。”王一然虽是笑着说的,可眼神中透出的肯定与真切,着实让路景没办法回避反驳。
路景笑了笑:“借你吉言,希望如此吧。”
王一然抬起双手凑到嘴边呵了一口气,说道:“这天真是冷,我觉着你外面这棉服太薄了,我车上有件大的,一会儿让我助理给你送过来。”
“不用了吧?”路景身上这件棉服确实有点儿薄,可路景又不好这么直接收了王一然的衣服,只能客气的回绝了。
“别跟我客气了,这戏最起码得拍一个多月呢,咱两有的是时间相处,说不定你会觉着我这人不错,咱两还能成为朋友呢。”王一然笑的自然并且肆无忌惮,丝毫没有任何隐藏的情绪。
路景前世就和王一然合作过,虽然交往不深,但他看得出来,王一然是个不错的人。
“哦,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原来我们现在还不是朋友啊?”路景开着玩笑,语气中夹在了稍许的埋怨。
王一然皱眉苦笑:“瞧我这不会说话,咱们是朋友。”
路景笑道:“行了,不跟你闹了,下一组镜头拍咱们两个的戏份,我先去做个准备。”路景起身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解手过后,正是第二场第一组镜头开拍的准备时间,路景赶忙跑了过去,王一然看到的时候,一手将手里的道具剑扔给了路景,笑着说:“小师弟接着。”
路景手疾眼快接到手里,握住长剑摆了个潇洒的姿势:“崇沅学艺不精,还请师兄赐教。”
镜头没开,两个人玩的倒是不亦乐乎,机组前面的导演看到之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短暂的相处,路景从王一然身上看到了轻松,愉快,他这个人很是会活跃气氛,从不会有冷场的时候,这也让路景的身心得到了放松。戏里,他可以全神贯注的投入角色,戏外,他又可得到意外的轻松,这样一举两得的工作,才是难得的享受。
剧组的拍摄仍在进行着,天刚蒙蒙黑的时候,竟然下起了小雪,正巧有一场戏又是在雪中需要完成的,这倒是给剧组行了个方便。导演一声令下,所有的剧情推后,先将这场雪中戏拍完。
这场雪中戏是路景独自一人在后山舞剑的场景,戏中角色有着血海深仇,可他一直以来所受到的教导,都是与报仇背道而驰的。拍摄过程中,路景总是想办法将自己融入到其中,可每尝试一次,导演便会喊停一次,来来回回六七遍,路景的体力差不多耗光了。这一次,导演依旧喊了停,嗓门高亢的告诉路景应该怎么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