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奇怪要求,身为魔门弟子却修炼道家心法,可是师父从未害过他,他也就乖乖遵循了。
昨夜,便是又看那些书,看的忘记了时间,倦了便往桌上一趴,想不到就这麽睡著了。
“喏,先擦把脸。门主吩咐了,让公子去和他一块用膳。然後再出发……”
夜虚点点头,结果她浸湿递来的帕子,好好的擦了一把脸,总算精神了许多。这才站起身,让蝶儿替他将外衫退下,又重新换上新的外衫。
替她更衣的时候,蝶儿微微的晕红著双颊,小心翼翼的贴近他,低著头仔细的系著襟带,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上他一眼,只是,这些不对劲的变化,他从来不会去注意。
就如同,这麽多年来,她提到门主的次数变的越来越少,他都没有察觉到。
夜虚更不知道的是,成年之後的他,样貌一天比一天俊美,精致而有夺目,说是绝色也不为过,却又丝毫不显女气,反而英气十足,冷酷逼人。
若是他还能记得一些前事的话,一定会对自己的样貌吓一跳,这分明和当年在那洞中见过的真君一摸一样,只除了他的眉间杀气较重,而他雅致脱俗,飘然若仙罢了。
他率先打开门走了,蝶儿在他的身後,有些怅然若失的看著,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了,才恍恍惚惚的低下头开始替他收拾要出行的贴身衣物。
每一年,魔门总门都会派人到各分部去巡视一番。从前这些事都是由左护法大鹏去的,而三年前当夜虚正式成为少门主之後,巡视的任务就交给了他。
这也成了蝶儿心下有些不满的一件事,因为,这一去最少也是两三个月,长则半年。这就意味著,她又要有那麽久见不到他了,只是这麽一想,心里就开始苦涩起来。
当初的小男孩一天一天长大了,也不知从何时起,少女心里时时牵挂著的那个人,就从门主变成了他,满心满心都是他的影子,别的人可是一点都插不进去了。
他什麽都好,功夫高强,修为精湛,就连相貌都是最好的。只是,却不懂情爱。
似乎什麽都入不了他的眼一般,看到谁都是冷冷冰冰的样子,让她即使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埋怨他的不解风情。
整个魔门,也找不出比她蝶姬更漂亮的女人了,还天天都在他身边晃悠,他竟然都能不动心,真是让她气得咬碎银牙。
终於收拾好了行礼,蝶儿带上给他准备好的包袱,走到了大厅外默默等候。
厅中,青陵正和夜虚对坐用餐,两个人的早餐都喜欢吃些清淡的,大多数时候都是一晚粥,几样简单的小菜便行了,只不过,用餐的时候,夜虚心无杂念吃的很认真。
反倒是青陵,双眸看似不经意的在他的面上划过,却又似乎看得额外仔细,他心不在焉的随口吃著眼前的食物,眸光大部分都落在了眼前的人身上,只不过,他同样发现了另外一个和他一样的目光,等他的视线冷冷的对上对方时。
猛的一眯眼,门外的女人顿时後退两步,呕出一口血来。还来不及站稳,便已先忙著跪下了。“蝶儿该死,请门主饶命……”
夜虚皱了皱眉,不解的看向青陵。青陵对上他的黑眸,勾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怎麽?你心疼了?”似笑非笑的样子,看上去更像是一句玩笑话。
侧过头看著门外,捂著胸口,唇边仍有血迹的女人。夜虚忍不住劝道,“她若是做错了什麽,我愿意替她受罚,师父,就放过她一次吧。”
“还不起来,你看夜儿多疼你,小小的伤了你一下,他都看不下去。”青陵故作调笑的开口道,只是那眸中的目光冷的渗人,只是夜虚没有看到。
蝶姬默默的站了起来,她同样听到了夜虚方才的求情,一时间,心里又些忧喜参半,开心的是这个人心里还是有她,愁的是,门主似乎很不喜欢看到她和公子关系亲密。
用完餐,青陵故作亲密的搭上了夜虚的肩,虽然近些年来,青陵常会对他做出这样的动作来,可是夜虚仍旧没有习惯这样亲密的动作,他早已习惯了和所有人保持距离。
“师父没什麽要交代的了,出门在外,自己小心。还是那句老话,千万不要和暮阳宫的人打交道,能避则避,知道了麽。”
说完,又将手上那半块面具,亲自给他带了上去。
他没有任何动作,乖乖的仍由他将面具戴在脸上,自从三年前开始,每次他要下山,青陵总会替他亲手戴上面具,若非他亲手取下,任何人都摘不下这块面具。
虽然他不知道青陵的用意,可是这面具却也有个好处,见到他的人总归不会像之前那样无辜发愣就是了,他从蝶儿手中接过行囊,领著在门外候了许久的属下们,就那麽离去了。
他每一次离开的时候,从来都不曾有过半点犹豫,也不曾回过任何一次头。
青陵就那麽站在门口淡淡的看著他的背影,知道那背影消失不见为止,都不曾等到他回过一次头来,心下顿时有些抑郁。
一开始,分明不是做这样的打算,是从什麽时候,当他发现他的眼神再也不能从那少年的身上移开时,他就突然换了心思,开始认真的教导他武艺和道术,看著他的修为一日千里,越来越光芒夺目,他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挣扎。
夜儿,你只有一次机会,师父不是多情的人,更加赌不起。
无论是用什麽办法留住你,只要你愿意老老实实,一生一世的陪伴在师父身边,师父便不再去想那件事。若是你执意要走,我便只能毁了你,来成全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