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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啸此时才发觉涟漪的不对劲,他顾不得自己还揪著疼的胸口,轻轻的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极尽温柔的开口,“到底发生了什麽?”
涟漪低著头,想用一种平静的口吻将整件事说出来,可是她发现她根本做不到。她的声音听上去干涩无比,“我也不知道,就好像做了一个梦。”
风啸看著她那个样子,知道现在问,恐怕也问不出什麽。只能问她,“是谁?”那个如此伤害涟漪的人,他一定不会放过。风啸的眼眸中流露出浓厚的杀气。
“是一个影卫。”涟漪喃喃的开口,然後感觉到风啸的杀气之後,又急忙补上一句,“啸哥哥是我自己不好,不关他的事。”风啸又是心疼又是气愤,看著她惨白的小脸,所有的杀气全转化为一片莫可奈何的温柔。
“涟漪,啸哥哥不在乎,真的不在乎。”风啸将头埋到她的发丝间,闻著那令自己安心的气息,带著一丝乞求一丝试探,轻轻的问,“你还爱我吗?”
涟漪的眼睛又开始酸涩,一直以来都爱著你,可是我同样爱著他。
我一定会下地狱的,涟漪闭上眼,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
2。拿得起放不下
两个时辰之後,那个趴在桌上的人,猛的睁开眼,然後立刻站了起来。
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慌张,他大步一迈,跨出了房门。“来人!”
他这满含内力的一吼,惊动了整个庄园里的人。影夜第一个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奔过去,他心头猛的一跳,那声音分明是王上的,虽然他已经派了影卫去宫里请他过来。可是来得也太快了吧。
待众人赶到之时,却愣愣的看著一个同他们一样的影卫站在那儿,面上是滔天的怒气。大家都有些不明所以,一致看向影夜。影夜看著那个影卫,然後毫不犹豫的跪下,“王上。”
他深呼吸了两下,抑制住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然後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撕,露出了自己原本的面目来,果然是风彻本人。
“都给我去找七公主。快!”风彻厉声的说道,霎时间,跪了一地的影卫瞬间不见了踪影。
只留著影夜一个人还待在原地。风彻知道他想问什麽。
“我终究还是放不下。”风彻低下头,声音显得有些苍白和无力。
影夜的嘴角也露出一抹苦笑,他何尝不知道呢。他陪在这个男人身边快三十年了,了解他就如同自己一样。
虽然他一开始就怀疑过,那个影卫会不会是他。可是看著那影卫包揽了所有照顾公主的事,甚至连打扫和煎药都是他一个人在做,影夜否决了自己的猜测,他在他身边那麽久,从未见过他这麽低声下气的服侍过人。
就算一直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也用理智否认了。可是现在,看到风彻一副即将发狂的模样,影夜忍不住再一次叹气,涟漪公主若是出了什麽三长两短,那麽王上一定也完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个男人爱她到了一个什麽地步,她一次次的把一个帝王的自尊践踏在脚底,那个人却还是一次次的追在她身後跑,他爱的是那麽卑微,那麽小心翼翼。
风彻看著影夜,这个陪在自己身边那麽久的男人,一个如同自己手足兄弟的存在。第一次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他往影夜的肩上一靠。
喃喃的说著,“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怪过她,要是我大大方方的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也不会有这麽多事了,你说这该死的自尊,它到底有什麽用!”
影夜垂下了眉头,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风彻的肩膀。
其实他懂,他一次一次的对她示爱,都被她不屑一顾,甚至她还主动的逃离了他身边,纵然他没有责怪她,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舒服,认为自己不该那麽轻易原谅她。於是扮作影卫待在她身边,照顾她,看著她,却又不肯轻易的认了她。
涟漪傻傻的坐在床上,神思又一次走神了。风啸陪她坐在一旁,却生出了一种无论如何都没法进入她内心的想法,他的墨瞳也浮现出了一丝绝望。
若是有一个公平的机会,他也不会离开她身边丝毫,他也不会拱手将这麽多年相处的机会,让给了别人。可是一切都不可能重来,他的涟漪爱上了别人,爱上了那个日日陪伴在她左右,宠她至极的男人。
风啸不怪她,他只怪自己,若是自己足够强大,能将她随时锁在身旁,谁又有机会从他身边夺走她。论起爱她的心,他自认绝对不会比那个男人少。每次在战场上,在每一次的生死关头,在每一次他陷入困境,身心绝望的时候,他总是想起她来,记得那个甜美的笑颜,记得那双似水般澄澈的明眸。
所以,他一次次的从战场上活了下来,因为心里从始至终都有一个无比坚定的愿望,想要活著回去,想再看看她。
可是等他终於可以毫无顾忌的将她带在身边的时候,他的丫头告诉他,对不起,我爱上别人了。这种锥心的疼痛,谁承受得起,谁能?
整个苏阳早就闹翻天了,风彻下了令,全程搜索。涟漪一个弱女子,刚生了一场大病,又不会任何武功,她能走到哪去。
影卫就差没有把苏阳给翻过来了,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风彻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劈了一张又一张桌子。还是没有消息,怎麽会这样?涟漪若是出了什麽事,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为什麽要为了那该死的自尊,不肯直接向她坦诚自己的身份。直接告诉她,宝贝,父王也爱你。也许此刻他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了,可是,老天又玩了他一次。什麽叫一念之差,天堂与地狱,他算是彻底的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