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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李长乐眼神闪烁。
却听李青芙又道:
“况且长姐,你扪心自问,你之所以会偏爱那些魁梧男子,你放浪形骸,究竟是因为心里真的喜欢,少了他们哪个就不成,还是因为遗憾自己不是他们?不能像他们那样肆意生活?你要为二皇兄报仇,可二皇兄真正的仇人在南方,在南月,他是死在南月人数不清的毒箭之下,他死得其所,死后尚有赫赫威名,只凭一身空盔甲,便可骗得南月人整整两日不敢再攻城,直到阿琅如愿等来了粮草。”
“长姐,你瞧瞧我,我已在岭南住了一年,见过那里比京都更广阔的天地。你若答应来,我与阿琅都是女子,一定会无比用心地招待你,带你将你幼时想做却不能做之事全部做完,令你宾至如归。”
“岭南……从来都不是你的牢笼,而是你梦寐以求的自由啊。”
第163章豆萁
自由二字弥足珍贵,让李长乐冰冷许久的内心重燃热情。她不知所措的来回踱着步,双手背在身后,在无意中把自己的手腕掐红了。
“我已在京中住了三十几年,我不熟悉岭南。”李长乐舔着唇说,“李青芙,你单凭一张巧嘴就想骗我和离,我若真听了你的,才是与郑家人彻底闹掰,从此变得形单影孤,只有自己了,届时我只身随你去岭南,可还有命活?”
李青芙像是早料到了她的犹豫,闻言立刻就道:“可是就算不离京,你与驸马的婚事也已名存实亡,而你日渐式微,又与新帝有隔阂,再加上惠娘娘已然年迈,你以为等他们郑家在看出新帝的心思后,还能容你这样放肆多久?你手中的权力还能维持多久?”
李长乐皱紧眉头,声音里掺着化不开的恨,“你的意思是,等老六腾出手来,只要我留在京都一天,他便会想尽办法令我过得不舒服?”
听见李长乐这样问,李青芙明面上没回答,只是说:“但你可以离开。”
“长姐,皇兄与父皇不同,皇兄要笼络人,靠得是实打实的金银与封赏,而非儿女姻亲。换句话言之,只要长姐你愿意主动向皇兄提出想与郑家和离,皇兄便一定会答应,甚至还会在表面上站在你这边。”
李长乐这回听懂了些,斟酌说:“到时他急着赶我离京,必会对我的要求言听计从,他会站在我这边,以皇帝的名义对郑家多多补偿,这样一来,至少在外人眼中,他既能得到爱护手足的仁君名声,唬得郑家人不敢再追究我,又能不落口实,也不得罪那些文人。”
李青芙听罢便点头,说:“长姐,如今坊间已有人在传你与新帝不合,你若不自救,来日等这‘流言’如五指山般压上驸马的背,你要他如何作为?你难道真甘心规规矩矩地做他郑家媳妇,每日晨昏定省,被困深宅?说到底,你与他又无孩儿,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
李长乐停住脚步,面上显出几分踌躇来。
“这究竟是你的意思,还是老六的意思。”李长乐问。
李青芙站起身回答她,目光如炬,“这是我的意思,但也可以是皇兄的意思。”
李长乐沉默地闭了闭眼。
“……也罢,此去岭南,不知何日才可回来。”半晌,李长乐在长久的思索后,像是终于妥协了,侧首对李青芙说,“待我……待我入宫见一见母妃,再与你离京。你放心,母妃不会成为你的阻碍,我会说服她的,我长这么大,如今也想为我自己活一次,我只是……想去外面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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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芙从昭平公主府出来的时候,离着老远,看见孟青山带锦衣卫来接她。
原是李熙早起怕出事,特意下令调孟青山来,想着如果她在昭平公主府内待的时间过长,或是李长乐有意为难她,便叫孟青山冲进去帮忙。
都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孟青山如今做了左镇抚,最顶头上司还是自己的结拜兄弟,一时也算得上是前途无量,按理更该谨言慎行些,可他却还是个大嘴巴。
“殿下!这里!”孟青山大踏步走上前,向李青芙拜道,“皇上命臣来接应殿下,殿下可还好?长公主那边有难为殿下么?”
李青芙没见过孟青山几面,但对孟青山记忆深刻,因为在锦衣卫任职的人多半阴沉寡言,唯独这个孟青山一张嘴就打不住,看着倒像岭南守关那些兵,让李青芙感到很亲近,也愿意跟他多说几句话,是以此刻见着他,立马就笑起来。
“好得很,事办成了,长姐已经答应我离京。”李青芙唤孟青山起身,大力拍着他的肩膀说,“只是有一条,长姐要与郑家和离,这件事情得交由皇兄去办了。”
孟青山哪里知道李青芙正在这儿两头叫价,闻言直皱眉,没忍住有点八卦地问:“这怎么、居然都闹到和离这么严重啦?长公主再也不回来了吗?这是她离开京都的条件吗?”
李青芙便同他说:“唉,我这也是为皇兄考虑嘛,和离好,只有让他们俩离了才能一劳永逸,不然长姐身后拴着链儿,过阵子又想回来了怎么办?那不是还得闹?再说我与阿琅在岭南事情多,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功夫整天护着长姐来来去去的,少说也得几年后才回了。”
孟青山也挺唏嘘,说:“事情闹这么大,得赔郑家多少钱呐,我猜皇上起初没想这么办,而是只想送长公主出去散散心,等她自己想通。”
李青芙眼珠转了转,带笑宽慰他道:“这事让皇兄去愁,你操心什么?没准皇兄很喜欢花这笔钱,觉得它是意外之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