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几名主张办学的考生都答不出了,他们像是心有不甘,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愤愤的拂袖坐下。
另外有些擅长看人眼色的贡生们,见状纷纷打起精神往上看,却见李熙神色如常,一副不会干涉他们辩论的模样,一时居然也有点拿不准是否该站起来,以及站起来之后该怎么说了。
任谁都知这殿试考的是心意,尤其是皇帝的心意,可眼下他们看不出皇帝是什么意思,当然也就不敢再说话。
至于裴怀恩……裴怀恩已经不想再答这道题。
无他,裴怀恩先前自信满满,随口就和李熙打了赌,以为自己必赢。
可是等真到了今天,当他真的站在这,当他真的看到这些踌躇满志的贡生们,就像看到当年的他自己——他忽然就觉得输赢没意义了。
因为凭着他和李熙的关系,他有话完全可以找李熙私下说,其实很没必要站在这和他们抢风头,争脸面。
更何况他今日已站起来说了一些话,无论如何都不会被黜落,既然如此,还是先静心听听其他人怎么说,等实在没人能猜着李熙心思的时候,他再张嘴吧。
就这么着,裴怀恩等啊等,起初是和李熙一样,在等文道开口,后来见文道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将目光转向别处。
在李熙的位置可能看不清,但裴怀恩却看到,坐在他身后的葛宁眉头紧锁,似是数次想起身,但都没敢。
葛宁好像真的很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说话,每次勉强他开口,都要让他憋成个大红脸,就像上次强迫他和章云礼在街上做戏一样,惹得他如芒在背,浑身都难受。
裴怀恩盯着葛宁看了会,觉得挺有意思,不免又想起葛宁那份惊才艳艳的会试卷,看热闹似的摸了摸下巴。
想做官,怕人怎么行?不妨就由他帮一把。
抱着这样的心思,裴怀恩把右手悄悄伸到桌下去,稍一抖腕,便有一颗铜珠从袖里落到掌心。
裴怀恩用铜珠打葛宁脚背,逼得葛宁猝不及防大喊一声,猛地站起来。
裴怀恩身旁,文道眼尖看出了裴怀恩的小动作,但他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甚至还很好心的替葛宁解围道:“皇上,他似乎有话说。”
被迫跳起来的葛宁本人:“……”
多损呐!
须臾,所有人都朝葛宁看过去,葛宁被打得脚背疼,本想实话实说,可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直说脚背疼吗?那怎么成?那是失仪,会被黜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