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站定在那里,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这个天底下最矜贵的男人,怎么会爱上她,真是不可思议。
齐横元扫了燕宁一眼,让念蝶取了厚狐狸毛披风,他亲手为燕宁披上,搂着她,问道:“要走了?”
燕宁嗯一声:“都准备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得走了。”
齐横元点点头,不说话,单手搂着她,走的很慢,每走一步,都要看她一眼。
御辇停在凤仪宫门口,上御辇的时候,齐横元也不敢像以前那样直接打横抱她,这次是牵着她的手,小心的将她扶上了御辇。
御辇里点着炭火,很暖和,齐横元扶着燕宁坐下,又稳稳的搂着她,低头跟她说话。
王公公和念蝶也各自坐好之后,御辇往宫门外驶了去。
陈东雁去了死牢,看到了陈鱼容。
明明只是大半年的时间没见,却好像过了好久。
陈鱼容的牢房跟陈东雁离开的时候不一样了。
牢房不像牢房,倒像一个闺房。
里面什么都有。
整个房间布置的非常温馨。
陈鱼容正坐在一架琴前弹琴,琴声凄婉哀怨,饱含恨意。
难怪陛下说,她并没有想明白,也没有想通,她内心充满了恨意。
陈东雁安静的站在门口,静静的听着那刺耳的琴声,他不明白,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他的姐姐,怎么就入了这样的心魔,出不来了。
爱一个人没有错,但为了爱一个人,伤害所有无辜之人,这就是大错特错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为什么就是想不明白呢?
陈东雁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死牢的门是实心的,只有脑袋那个地方开了一扇小窗户,陈东雁个子高,可以从小窗户里看到牢房里的一切。
他不说话,陈鱼容也不知道他来了。
但陈鱼容好像有预感,她本在心灰意冷的弹琴,可弹着弹着,她就停止了弹琴的动作,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扭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陈鱼容看到那个高高的小小的窗口处有一个男人的头颅。
他侧身站着,她没看到他的脸,但她看到了他的头,以及丝上冠的那个簪子。
她目光眯紧,大声喊道:“陈东雁!”
陈东雁不说话,只站了片刻,抬步往前走了。
陈鱼容立马跳起来,风一般冲到门口,大力拍着那道实心的铁门:“陈东雁!你这个无情无义之人,你给我过来!”
陈东雁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狠狠吸口气,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光,又转身,一步一步走回到了那个铁门前。
他站在那里,说了句:“我要成亲了。”
陈鱼容骤然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出声:“你姐姐我被关在这个死牢里,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却跟我说,你要成亲了?”
“你还是不是人!你不管姐姐的死活,却要娶别的女人,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