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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妨碍重力使先生点头,认真地听完了医嘱,并?逐一在家属文件上确认签字,送医生离开。
随着医生走远,室内唯一的说话声也尽数消失。
于是,病房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点滴轻微的动静在室内回荡。
中原中也依旧一句话也没说。
他在帮忙检查了一下吊针的情况后,就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没有责怪,更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他只是坐在病床边,左腿抬起叠在右腿上,指尖搭在唇边,目光沉静地注视着雾岛羽香。
像极了大型的捕猎动物,静静地盯着猎物,思索该采取何种手段。
一股克制的、仿佛是压抑什么的空气,在病房内蔓延开来?。
或许是难得的心?虚。
又或者是知道身?上的破绽尽数曝光,彻底失去了回去案发现场的机会。
在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的对峙静默后,雾岛羽香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终于有那么一次,少女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做出了此?生最大的让步。
比如——
“我没说谎,确实是轻伤。”
某个大小姐勉为其难地解释道。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雾岛羽香明显察觉到?周遭压抑的空气一滞,病房的气温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但?这是不可能的。
为了保证病人休养,横滨医院个人病房的室内温度一直保持在27℃左右。
换而言之,刚才的变化应该是人体在失血过?多后,循环系统对体温感知的自动调节。
雾岛羽香在心?中理所当然?地想道。
于是,她顶着自家助手愈发灼热的、如有实质的视线,继续说道,
“关节脱臼未见粉碎,头皮创口或者瘢痕长?度累计在20。0cm以下,内脏完好没有内出血反应,至于轻微脑震荡——”
雾岛羽香停顿了一会儿,面不改色地下结论,
“你?也听到?了,它甚至够不上外伤性脑损伤的基础条件。”
“所以,从临床医学和法律鉴定的标准来?说,这确实是轻伤,我没有说谎。”
某个侦探小姐理直气壮地振振有词,就差在脸上写?道——
‘我又没说谎,你?为什么要对我生气?’
‘拒绝助手冷暴力!’
突然?就变成冷暴力一方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定定地看着雾岛羽香。
室内的灯光落在他的眼?睛里,分明是同样明亮的钴蓝色,却莫名?地让人联想到?暴风前的海面,平静的水面下暗潮汹涌。
这放在从前,在听到?自家侦探如此?歪曲的辩解后,可靠的助手先生要么气得心?梗,要么没好气地大声吐槽。
然?而这一次,中原中也还是没有说话。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雾岛羽香,片刻后,中原中也突然?按着帽子,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