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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啊?”
“不会吧?”
会客室里的空气像烧开的水,一下子沸腾了,人人脸上都混合着惊讶、不信、好奇、怀疑,小声议论纷纷。
白芙蕖忍不住了,“二妹,咱们不能这样吧?你把人家的画弄坏了,还说人家是假画,这样不好。”
白菡萏也附和着,“是啊,二姐,我知道你是不小心,只要承认自己错了,这没什么的……”
姓黄的像捞住了救命稻草,“就是!二小姐,不能凭你一面之词,就说我的画是假的!太过分了!老先生、白董事长,你们就是这样教育家里的小辈吗?不仅把我画弄糊了,还要诬陷我!太过分了!不行,我要报警!”说着还想去掏手机的样子。
白川半信半疑。不过今天是大年初二,家里来了警察,实在不是个好彩头,他连忙抓住姓黄那人的胳膊,“别,黄先生,有话好好说,先不要着急。”
白七叔也过来好言相劝。
老爷子“哼”了一声,瞪着白玫瑰,“过来!给我跪下!”
遇到这样的猪队友,真是人生一大恨事。
白玫瑰当然不会过去跪下!而是拍了两下手,“请各位叔叔伯伯婶婶,静一静,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又等了几秒钟,等整个会客室里全部安静下来,才对那姓黄的说道:“该报警的是谁,还可不一定!”
她说这话的时候,气势霎时变得咄咄逼人,屋子里的人均都是一凛。刚才还只是个16岁的女孩子,这会儿看起来却能让人忽略她的年龄,对她即将说的话也重视起来。
白玫瑰道:“我刚才说的,还仅仅只是一个方面。”她转身指着画面中心的部分,“……你们看,这幅画被热水扑上去的地方,墨迹已经化开了,为什么?”
有不明真相的亲戚小声道:“水倒在纸上,墨本来就是会化开的啊。”
“对,”白玫瑰莞尔,“但是,那仅仅是在刚画好没多久的情况,才会这样。若真是古画,画面上的包浆会对墨迹有一定的保护作用,即便是泼水在上面,也没那么快就化开。但你们瞧瞧这幅画的笔墨,都化成什么样了?我断定作画的时间,不会早于一周,且由于是烟水浸泡的,纸张有些发皱,水的痕迹也在这些皱纹里散开了……”
每个人都凑上去瞪大眼睛仔细看,果然,那墨痕的味道也散发出来了。
小白通过白玫瑰接收到了墨的信息,然后进行紧密的分析,把结果又传回白玫瑰的大脑。白玫瑰噗嗤一声笑了,“明代用的是油烟墨或者松烟墨,画这幅画用的却是现代墨汁,瞧瞧,化开之后都淡成什么样了?”
这下子,一大家子人更是频频点头。
白玫瑰继续在画的四周端详一番,指着画作上的印章道:“还有一点,这画上除了作者印章之外,还有一些收藏章,总共15颗,可是,这历经数百年时间的印,竟然颜色都是朱红色,这简直是太可笑了!且不说这么多人所用印泥会有不同,就是时间长短也能造成印泥颜色的变化,哪里可能会全部保持成朱红色?”
十几个脑袋一窝蜂地压下去看。
“哎,是真的,都是红的……”
“这味道好刺鼻。”
“都糊了,好快。”
事实摆在面前,白老爷子也不得不信,橘皮似的脸皮抽抽着。老夫人、白川、苏芳、白菡萏和白芙蕖都没想到,白玫瑰竟然还有鉴定书画的能力。白七叔的面色极不自然,站到了角落里,似是想撇清楚自己的关系。
白玫瑰最后总结:“黄先生,你这幅画就是伪作,在随便哪个古董街找
个画画的临摹,花不了一百块,竟然还想收100万!对了,你这个鉴定书也是伪造的!你这就是欺骗加讹诈!”
姓黄的恼羞成怒,“二小姐,请你注意你的用词,我这幅画明明就是真作,不信我们可以……”
“我们可以找专家来鉴定。”白玫瑰笑道:“我刚才已经请我们家的帮佣打电话通知警察局了,是不是真的,只需要请他们派人来看看,然后再专门请几个专家鉴定一遍,不就可以了?”
她其实没有让人打电话叫警察,不过是吓一吓这姓黄的。
果然,这人一听,连连道:“……算我倒霉,算我倒霉!我的传家宝都被你毁了,你还说这样的话,真是太过分了!白家仗势欺人,我总算领教了,哼!”到这个时候,他还想狡辩。可是脚下却往门口开溜,不敢再做停留。
刚到门口,就见早已关注会客室情况的老赵和琛哥带着几个保镖把他拦住,“黄先生,怎么你的画盒也不要了吗?”
“不要了!”姓黄的很害怕,“你们这是干什么?让我走!”
“老赵,不能放这人走!”白川回过味来,命令道:“阿琛,拿下他。居然到白家来诈骗,太小瞧我白家了!”
三两下,姓黄的就被魁梧的保镖们捉住了,挣扎不停,口中大喊,“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但是要到警察局去!”老赵不苟言笑地挥手,“送走。”
“不不不!”姓黄的崩溃了,“别送我去!……白老七,你倒是说句话啊!明明是你让我带这个假画来的!你还说白家钱多人傻速来!……妈的,早知道这样,我才不来!白董事长,白老七才是主谋啊!”
所有的眼光一齐打在角落里正尴尬的白七身上,他也气得火冒三丈,“你胡说八道!你含血喷人!……大伯、三哥,不是的,没有这回事!”
究竟是不是这回事,现在不由他说了算。然而他毕竟是白家的亲戚,白川到底要给几分薄面,没有把他押起来,而是让他跟着一起去警局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