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扬拖地拖到了卧室门口。
“行了,滚去睡你的觉吧。”
“晚安~”
“晚安。”
陆云扬的眉头拧到了一起。他第一次听关锦有这种口气跟人讲话,虽然没有多温柔,但其实很亲密。最后,他居然说了晚安。他们朝夕相对,同床共枕了不止一次,从来没听他说过一句晚安。
陆云扬觉得心里莫名有股阴郁的气息开始向全身流窜,于是他把不到50平的小公寓,拖了整整六遍,搞得关锦觉得自己踩在地上都是一种罪过。
睡前关锦难得跟他说了句话:“听说搞心理学的心理问题更严重,你是不是也去看看医生?”
“……”他想听的可不是这一句。
这天下了晚上的课,关锦没有回公寓,而是溜达到了实验楼。关门时间已经过了,实验楼灯光都熄了,看上去阴森森的。关锦想着是不是进去看看,就听见细微的脚步声。
他慢慢藏在一个雕塑后面,就看见一个人从花坛那边慢慢走过来,似乎还鬼鬼祟祟四下张望。是个男生,个子不高,瘦瘦的。
他走到实验楼门口,抬头看看,又后退了一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沓东西,放在台阶边上。火光一闪,他用打火机点燃了那沓东西,嘴里念念有词。微弱的火光下,关锦看清了他的脸。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站在男生身后。
男生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容几乎扭曲成一团,半晌才发出一点声音:“你、你是谁?”
关锦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看着他:“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我烧点东西不行吗?”男生突然站起来,语气强硬起来。
“可以,不过我想我是不是应该上报学管科,免得你引起火灾,查不到责任人。”
男生紧张地瑟缩了一下:“我这就弄灭。”说完,他上去使劲踩了几脚,把火星都弄灭。然后他瞪了关锦一眼,“这样可以了吧?你用不着打小报告。”说完,他突然拔腿就跑,一溜烟消失在路口。
关锦并没有追,而是走过去拿起未烧尽的纸。是祭奠用的黄纸,上面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文字。
关锦越来越钦佩自己惊人的记忆力,看一眼就记得住,哪怕那张脸如此不起眼。这个男生就住在小白所在的C区,他前天路过时,见过他从里面出来。
“小锦锦,有情况!”刚回到公寓,林白的电话就进来了,“今天晚上我又跟着室友去实验室,发现有个人在仓库那里鼓捣门。我假装上厕所,问他路,结果我话还出口,他察觉到有人就迅速离开了。我追出去都没看到人。”
“什么样子?”
“个子挺高,戴个眼镜,只看得到侧面。我一会儿找丁丁赶紧做个拼图,免得我明天忘记。”
那就不是同一个人,怎么越来越复杂?一天冒出两个视线外的人,搞什么飞机啊。
第二天早上下了课关锦就快步往回走,他要去跟林白和丁丁确认最近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