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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从音忍村返回『晓』组织临时据点,左右看看,确定四周无人,倏地足尖点地,提身跃起,踩着探入围墙内的一棵歪脖树,动作熟练地翻过一人多高的围墙,声息皆无地单膝着地。他站起身,拍拍膝上的细尘,从一条隐没在金黄的落叶间的石子路上走向『晓』的录音棚。

距录音棚门口还有十步远的脚程,鼬停下了脚步。录音棚门口的阵势让他有些望而却步。

财务主管角都面沉似水,背着手在门口踱来踱去;飞段手里拿着邪神教的吊坠放在唇边亲吻,一脸悲天悯人的表情;迪达拉和蝎像是左右护法似的围在角都身边;戴着品味古怪的面具的伪新人真太祖阿飞•斑四处乱窜……『晓』组织的成员在这里聚齐了一半,这让鼬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貌似他的翘班行径又激起民愤了。

他立即转身,打算在同事们尚未发现他之前逃离现场,继续他的翘班工程。

“你回来了,鼬。”

“你爸妈还好么,鼬?”

一株状似芦荟的物体从地底下旋动着缓慢上升,“芦荟”的叶子像是蚌壳一样一张一合,一白一黑,一唱一和,正是组织里专门负责收集情报和追踪成员行迹的绝。

鼬心头一紧,知道自己中了角都的埋伏。但作为一个处变不惊的面瘫,他还是保持着淡定和镇静回答了绝的话:“我没回木叶。”

“?真不像你的作风啊……”白绝说。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家伙没回木叶,就一定是去了音忍村。”黑绝不屑。

“……”鼬不知该作何回复,好吧,他恋家恋弟的劣根性在组织里早已不算秘密了。

与绝对话的功夫,在录音棚门口守株待兔的诸位同事都注意到了鼬的存在,站得离鼬最近的迪达拉率先指着他吼起来——

“翘班狂你还知道回来!角都,强烈要求把他这个月的工资扣光作为我们的加班补贴,嗯!”

“无条件支持迪达拉的意见。”蝎搭住迪达拉的肩膀,视线长时间逗留在迪达拉脖子上的一块不明红痕上面,很有成就感似的勾起嘴角,“鼬屡教不改,这太过分了。”

“愿邪神与你同在……”飞段摇了摇手里的吊坠,同情地看了鼬一眼。

“鼬前辈你杯具啦……”某太祖装疯卖傻玩得不亦乐乎,鼬选择性无视了他。

角都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指着录音棚说:“鬼鲛正在里面替你做录音工作,接下来的混音工作你自己完成吧,这个月工资……”

“全扣吧,我不反对,”鼬不甚在乎地说,他现在根本没心思计较工资的事,“把下个月的扣掉也关系。”

“……!”

角都握着账本的手抖了一下,他是气的,嗯,气的。

——这人是有多嚣张啊?翘班上瘾不说,连工资都威胁不了他了!

“只是,”鼬无视角都千变万化的脸色,继续补充道,“三天之后,我要请假出去一趟。所以当天的PV拍摄工作,请等我回来之后再补上,望批准。”

“……”

角都差点没控制住想要把账本摔在鼬脸上的冲动,但想想这张欠揍的脸好歹也是『晓』组织的金字招牌,一个合格的生意人是绝对不能做自砸招牌这种蠢事的,于是他做了个深呼吸,在心里默默数起数来,他发誓要在五个数之内酝酿出一句杀伤力巨大的话好好噎一噎这个翘班狂,好的,他现在就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话题——佐助。

就在角都煞费苦心地组织语言的同时,他的沉默却被鼬自行当成了默许——鼬没想到角都会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不免带着些感激的情绪对角都点点头:“那多谢了。”

说完,他与角都擦肩而过,大步走进录音棚。

飞段拍拍石化掉的角都的肩膀,在他发直的眼睛前晃了晃手里的吊坠。

录音棚里的鼬显得心不在焉。鼬平时翘班翘得很凶,但工作时一向高质量高效率,所以角都才能容忍他三天两头玩失踪;今天他少有的不在状态。

三天后就要同佐助进行决战了——但决战并非最终的目的。至于真正的目的——首先,他需要把佐助逼至绝境,再利用须佐能乎封印寄宿在佐助体内的咒印;然后,他要将他离家出走的真相全部告诉给佐助;最后,不管对方对此作何反应,他都要亲口对他说——他爱他,这种爱,是兄弟之间血浓于水的亲情,也是一个暗恋者隐藏了整整八年的爱情,如果佐助愿意原谅他并接受他,那么他会以恋人的身份给他一辈子的承诺,如果佐助无法接受他的感情,那么他依然愿意以兄长的身份给予他一辈子的守护。

这一刻他等了太久,眼看着快要等到,内心深处的恐惧却像是鬼魅的双手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随时都有窒息而亡的可能。八年的等待已经磨掉了他全部的少年时代,说不定还将会磨掉他的一生——假如他的弟弟真的拒绝了他的爱情。他恨不得下一秒就是决战的时刻,幸福也好灾难也罢,再也不必这样辛苦地戴着面具生活下去;而转瞬之间,他又改变了主意,希望决战的日子永远不要到来,他宁愿远远地看着佐助,就算毁掉自己剩余的人生。

他宇智波鼬从来都不是个胆小的人,可唯独在这件事上,他唯唯诺诺、瞻前顾后得简直不像他自己。他该果断一些,哪怕那一天就是世界的终结,他也要义无反顾地如约而至……

“朱雀……朱雀!”鼬想得太入神,甚至连佩恩走到他面前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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