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陪佐助一同回到卧室。
两个人都怕被家长们发现,小心翼翼地关严了门,藉着朦胧的月光摸到床边,在床上坐定。
“第一天上学的感觉怎么样?好玩么?”鼬揉着弟弟的头发,压低了声音,“认识几个新朋友了?”
“……哥,先不说这些……”佐助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是的,因为他刚才就注意到了——鼬的左臂上横亘着一道半尺来长的、正在淌血的刀口,殷红的血迹像是树叶的脉络一样沿着鼬小麦色的肌肤蜿蜒下来,“你的手臂……怎么会伤成这样?我帮你包扎一下——”
“啊,这个不碍事的,”鼬满不在乎地用手背蹭去血迹,居然还一脸轻松地微笑着,“我回去自己简单处理一下就行了。”
“哥!”佐助提高了声音,颤颤的尾音里带出了些央求的哭腔。
“嘘……”鼬急忙将食指竖在嘴唇边示意佐助提防他们的家长,并露出一个“真拿你没辙”的表情,拍着弟弟的肩膀说,“嗯,那就拜托佐助了。”
“嗯,交给我吧,”佐助扬起头,使劲瞪着眼睛才把快要涌出来的泪水瞪回眼眶,又像是为了掩饰自己关心则乱的情绪似的,嘴上还在逞强地辩解着,“那个……我今天刚从学校学的怎么给伤口做简单处理,反正……唔,正好拿你做实验了。”
“啊啊,”鼬装作很无奈的样子叹着气,“我成了佐助做实验的小白鼠。”
“哥,你说错了,”听着鼬的逐渐打起精神来的声音,佐助的情绪也变好了很多,他跳下床开始四处寻找医药箱,“你应该是专门供我做实验用的白鼬才对。”
“佐助,我生气——”鼬试图对拿自己的名字没大没小乱开玩笑的弟弟绷起脸。
“哥……”谁知,正在翻箱倒柜的佐助忽然回过头来,软软地叫着他,一双大眼睛里水汽濛濛,好像要哭出来一样,“我、我忘了我这屋没有医药箱……去你的房间里包扎可以么?”
鼬闭上眼睛,朝佐助招招手。
佐助立刻颠儿颠儿地跑过来。
“啊疼疼疼……干吗戳我,坏哥哥!”
又被戳了。
“真是败给你了……走吧,小笨蛋。”
鼬的房间。
佐助扯过一解绷带,有板有眼地缠在鼬的伤口上,包好之后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他得意洋洋地扬起小脸,带着一脸邀功的表情望着他的兄长——
“嘿嘿嘿,实验大功告成!白鼬君,以后受伤了尽管来找我包扎吧!啊……当然,我还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受伤……”
这是个挺幼稚的举动,但是佐助却无法鄙视这样的自己——看着鼬温柔的眼神,总会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对这个人撒娇,想要看到这个人既无奈又困扰却永远饱含着宠溺的表情。
“嗯,实验成功,”鼬伸出手将他搂进怀里,垂下头亲昵地抵住他的脑门儿,“白鼬君被你救活了。”
佐助懒懒地依偎在他怀中,一边咧着嘴开心地傻笑着,一边跟鼬说一些没营养的疯话,鼬身上那种温暖而舒适的感觉让他昏昏欲睡,他的眼皮很快就开始打架了。
“……晚安,佐助。”
意识陷入混沌的前一秒,鼬低柔的声音与羽毛般的触吻一并降落在他的眉宇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