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蹲在草丛里,静静地盯着某一点,猛地用手一扣,将一只活蹦乱跳的蚱蜢囚于虚扣的掌心中。他站起身,活动活动因长久的蹲姿而酸麻的腿脚,兴冲冲地跑向坐在大树下的兄长。
鼬背靠树干,心不在焉地编著手中的草笼。
佐助知道他不高兴,也明白他为何不高兴——没有人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背叛之后还能高兴得起来。
但佐助没办法安慰他,也没办法告诉他,就算止水哥今后不会再站在你的一边,你也不会孤单,因为你还有我。
佐助凑到鼬的面前,俯下身,一层淡淡的阴影覆盖住鼬失神的表情。
鼬抬起头看他,翘了翘好看的嘴唇。
他却蹙着眉头,瞥瞥鼬手里的半成品,不满地抱怨道:“哥,你还没编好?好慢哪……”
“……”鼬的笑容里透露出抱歉的意味,“原谅我……佐助。”
鼬歉意的笑容一次比一次让他感到心疼。
——不要再带着这样的表情向我道歉了,哥……
——该道歉的人,应该是什么都帮不了你的我。
……
和鼬独处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又少得可怜,傍晚临近,他们不得不回家了。
“哥,我不想回家……”
“可是现在快要开饭了,再不回去父亲大人会生气的。下周末若是还能休息,我再陪你出来玩,好么?”
“下周吗……下周我想做手里剑修行!”
“嗯,什么都听你的。”
两人的影子在铺陈着夕阳暖色余晖的石板道上一路绵亘着。
佐助出一直出神地望着那个属于鼬的高瘦的影子。
宇智波老宅在他们由远及近的过程中渐渐变大。
佐助看了看那高大气派的宅门,忽然觉得它们就像两扇可恶的牢门,将他的哥哥的梦想、抱负、年华与自由全部断送在牢门的彼方。
“你们去哪里了?”
宅门霍然洞开,富岳沉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鼬揽住佐助微微打颤的肩膀,温暖的手心在他的肩头安抚般的按了按:“在家里呆得发闷,所以就叫佐助陪我出去散步了。”
“是么。”富岳不悦地挑眉,眼神看上去更加冰冷,“马上要开饭了,你们两个快点进来吃饭。鼬,饭后到我房间来,我有话要跟你谈。”
佐助感到扣在肩头的手蓦地加大了力量,那力度几乎要将他的衣衫抓破,但这仅是宛如错觉的一瞬之间,鼬若无其事地放开了他的肩膀,向他们的父亲恭敬而冷淡地点点头:“是,父亲大人。”
晚饭过后,鼬去了富岳的房间。几度想要偷听他们谈话的佐助被美琴赶回屋子,他只好拿起笔老老实实地补全白天没有做完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