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默不作声,他知道他不该在这个时候闹别扭,可是就这么乖乖听话跟鼬回家,又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在林子里泡了一整天,几乎一事无成,他一点都没缩短与兄长之间的差距……
“佐助……你听话好么,下周如果有时间,我一定再陪你出来。”
鼬的声音轻得近乎虚弱。
“……?”兄长的反常让他无暇再顾及自己那点小情绪,他仰起头,仔细盯着鼬的脸,藉着冷色调的月光,他看见鼬紧攒的眉心,“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鼬眯着眼飞快地笑了一下,这个笑容看上去有些仓促,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哥?”
他看着鼬的动作,想了想,向前跨出一步离鼬更近些,然后猛地用力拉下鼬环抱在胸前的手臂。
鼬胸口的位置出现一块巴掌大的红色印记,他眼睁睁地看着印记的面积一点点地扩大。
触目惊心的殷红。
血的颜色在银色的月辉中泛起透着寒意的光泽。
绽烁着淡淡冷光的血色将他的视野亦染成同样的颜色,他红着眼抬起头,忍不住朝他的哥哥吼了起来:“你怎么搞的!你不是说伤口早就好了么!早知道这样我才不要你陪我出来!你应该在家休息才对!哥,你以为你这样勉强自己,我心里就会很好受么!”
“……”鼬几度想要打断他的喊话,却被他不断提高的声音硬生生地压了回去,待他一口气喊出这些憋在心里的话并再度看向鼬时,鼬慢慢地垂下眼,再没有要开口辩解的意思,仿佛对他所控诉的罪证供认不讳一般。
习习的晚风穿林而过,引得草木沙沙作响,断断续续的虫鸣与偶尔传出的鸟鸣不甘寂寞似的此起彼伏,却将孤独之感衬托得愈发苍凉。
佐助用手拨开挡在眼前的额发,笔直地对上兄长的眼睛:“哥,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他想要的,不过是一句来自于兄长的保证,保证自己不会再这样勉强自己,不会再带着没有痊愈的伤来陪他做手里剑修行。
鼬游移的视线终于落在他的瞳孔之中,那双黑曜石般漂亮深邃的瞳孔依旧有着温柔到让人想掉泪的宠溺和纵容——
“……原谅我,佐助……”
Part2。谎言
碗中泡面的热气一股脑地扑在佐助的眼睛上,并不是烫到夸张的温度,却让他的眼泪沿着微醺的眼角止不住地滴落。
“佐助,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鼬放下筷子,紧张地靠近他。
这是同梦境中当年的自己如出一辙的问话。
胸口里绵亘着揪心揪得生疼的痛感,他却要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微笑着放下筷子,佯作若无其事地对关心则乱的兄长摇摇头:“哥,我没事。”
他忽然能够体会到忍着伤口绽开的疼痛,微笑着对自己说我没事的鼬的心情了。
“……”鼬眉头深锁,漆黑的眼瞳里锁着潜藏的暗涌。
“刚刚被热气烫到了。”他进一步解释道,让这个谎言显得更加合理一些。
“……”鼬搭住他的肩膀,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到鼻息相绕,鼻尖相抵。
“哥,我、我真的没事!”他慌不迭地解释道,下意识地想要离鼬远一些,总觉得再被鼬看下去,自己企图深藏的心思早晚要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