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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了几步,退到鼬的单人床边,回想起小时候自己好像犯贱一样非要挤到鼬的床上跟鼬一起睡,想起自己爬到鼬的怀里蹭着鼬的胸口跟鼬撒娇耍赖非要鼬抱着自己才肯入睡,想起长大后鼬看着自己时那充斥着压抑的欲*望的眼神……他用打鼬一样的力气狠狠地甩了自己两个耳光,从骨髓与血液最深处滋生出的厌恶像是一滴侵入了伤口的蝮蛇的毒液,像是一场空前绝后的核爆炸,像是一场灭绝人性的大屠杀,激得他牙齿都在打颤,他控制不住体如筛糠般的痉挛和颤抖,就这么蓦地将头仰到要折断颈子的程度。他大张着嘴,发出仿佛要将身体掏空般凄厉嘶哑的喊声。
他快要疯掉了,他真的快要疯掉了。他必须再破坏点什么。他一把掀掉鼬的床单,将被褥枕头一股脑地掀到地上。
一个精致的硬皮厚本子在枕头被掀落时掉到他的脚边,他一怔,想不到枕头下面还藏着东西。他好奇地弯腰拾起它,打开看了看。
大致翻了几页,他的眼神暗了暗,然后“啪”地合上了本子。
他夹着它离开了鼬的房间。
Part2。病
傍晚,蝎在厨房里一刀一刀缓慢地切着菜,一边切,一边碎碎念:“宇智波鼬你个没良心的,有弟弟就不要兄弟了!赶紧滚回来做饭啊我了个去!”
蝎会做饭,做得也很好吃,但一直不太会用刀,每次切东西,尤其是切细丝的时候尤为痛苦。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唯一会做饭的蝎只好包揽早餐和晚餐,还时常被迪达拉和鬼鲛横挑鼻子竖挑眼(“这个味噌汤跟鼬做的比起来略欠火候,嗯。”“这个咖喱饭果然没有鼬桑做得正啊。”)。
蝎越想越来气,正巧这时候门口传来钥匙开锁的响动,蝎竖起耳朵听了一阵,眼睛登时就亮了。
——鬼鲛和迪达拉跟我一起回来的,现在就在客厅看泡菜剧。
——那么……
“好你个重色轻友的混蛋啊,”蝎把菜刀重重地插*进菜板中,将已经挽好的袖子又分别向上挽了两道,踩着足够表达愤怒的步伐噌噌噌走向玄关,“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了个——”
他故作愤怒的夸张音调在看到门口那人时,像是被按了静音键的播放器,生硬地戛然而止。
客厅里的鬼鲛和迪达拉听到蝎的喊声,双双从沙发上跳下来,拖鞋都顾不上踩就一窝蜂似的冲到门口。
“什么?鼬桑comeback了?我了个去,天上要下红——”
“鼬你可死回来,嗯!我还以为——”
他们也在看清对方的面孔时,硬生生地吞下了雀跃的喊声。
鼬回来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就在他们真的看见鼬的那一刻,变成了难以置信的谎言。
“I……Itachi?”
蝎犹豫着叫了一声室友的名字,用的是像要确认什么一般的语气。
站在门口的年轻男人闻声抬起头,瞳孔里昏蒙一片,紧抿着发青的嘴角默不作声。
“鼬桑……”鬼鲛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是……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