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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该回去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Part3。痛苦

倘若仅是一场噩梦,也不至于这般痛苦。

痛苦,不是见惯了腥风血雨后想要固守一方净土的夙愿在权力斗争中化为泡影;痛苦,不是从少年时就要戴上八面玲珑的面具背负起同龄人不敢想的沉重负担;痛苦,不是在与亲如长兄的挚友诀别时才知原来他一直没有忘记他们共同坚守的初心;痛苦,不是在执行任务的夜晚扼杀掉自己全部的感情恣情挥舞着战刀喋血前行。

痛苦,是他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能做到的仅是保全那孩子的性命;痛苦,是过了那个满月的夜晚他再看不到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想守护的笑容;痛苦,是他乞求了一辈子的原谅却到死也得不到那孩子发自内心的谅解;痛苦,是他以为这些陈年旧事已经成为掀过去的日历时,那孩子红着一双满含着憎恶与仇恨的眼说:宇智波鼬,你最不愿让我记起的那段记忆,我已经完全记起来了。

他不怕,因为该来的迟早会来;他明白,这全都是自己自作自受;他不逃,因为他要为过去的自己赎罪;他痛苦,可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已不再像过去那般善于承受这样的痛苦。

是因为得到幸福的日子太长久以致于已经忘记该怎么应对审判到来的时刻了么?是因为名为爱的这份情感在年岁的洗礼中变得太凝重太深刻了么?是因为对再度失去的恐惧已在俯仰之间病入膏肓沁入骨血了么?

于是耳边回响起那孩子的逼问:你的狠劲呢?当初杀掉宇智波一族时的残忍和冷血呢?

他无言以对。

是的,这太不像他了。

他若是感情用事的人,当年又怎能手刃一族的血亲?

然,若不是感情用的人,当年又为何独留下年幼的弟弟在比死更可怕的沼泽中挣扎十余载,还要逼着那孩子走上自认为正确的道路?

——你以为你是为他好么?你以为一旦知道了真相他就会感激你么?你可知因了你的自作主张让他遭受多少本不该受的苦?你可知那种情况下让他活着是比死亡更残酷的折磨?

——即便这样你也要他活着。

——还要自欺欺人地说是为了他好。

——你承认吧,你就是一个理智全失的疯子,你自私自利到只要他为你活着,却不在乎他活得有多么步履维艰。

——所以你还有什么资格不让他恨你?还有什么资格奢求他的原谅?

他在昏睡中低低地唤了几声那孩子的名字。

歉疚就像是疯长的植株,从胸口的位置探出尖锐的芽端,呈放射状蔓延开来,坚硬的枝干撕裂了心脏折断了肋骨穿透了胸膛。他仰望着这棵顶破他的胸口一瞬就生得枝叶参天的植株,支离破碎的心脏传来血拉拉的疼,疼得他再也拉不住关着泪水的那道闸。

明知不可能被原谅的,明知被施过魔法的美好时光已然过去,明知再面对那孩子时只会有变本加厉的心痛……

可他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出口的——仿佛讽刺般——仍是那句几乎要成了口癖的请求:佐助,原谅我。

原谅我。

第56章Act55。

Part1。证明

那天晚上,佐助撂下鬼鲛的电话之后,就听见阿猫问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佐,是谁啊?”

他转回头看见端着热牛奶走过来的阿猫,伸手接过玻璃杯,垂眼盯着杯中微微摇晃的醇厚液体:“是同学,问我留了什么作业。”

“呵呵,不会是鸣人君吧。”阿猫笑起来。

“嗯。”他不想多谈,本就不是擅长撒谎的人,对亲人说谎时负罪感则会更深,只怕说的越多破绽越多,索性顺着她的话做了应答。诚然阿猫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可阿猫所给予他的并不比美琴少,假如前世的记忆没有恢复,他大概会一直觉得阿猫和阿青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吧。

阿猫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笑容更大了些:“我记得那孩子上次来我们家玩,临走时把包落在客厅里了,你爸爸一路追到地铁口才追上他。你还记得吗?你爸爸回来之后跟我们说,鸣人君站在自动售票机前的时候,居然还没想起自己忘拿了包呢……”

从他第二次醒转之后,阿猫和阿青总会有意无意地跟他提些以往生活中的小细节,就像害怕他忘记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证明一样。当然,他们很自觉地避开了一切和鼬有关的话题,不知这是不是鼬的叮咛,但他这时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

“啊……我记得。”他闭上眼,有些毛躁地将玻璃杯凑到嘴唇边,在阿猫“先别喝,烫!”的惊呼声中仰头灌下一大口,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火烧火燎的疼痛从咽喉一直蔓延到食道,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性急?跟你爸似的……”阿猫夺去他手中的杯子,阻止了他还想继续往嘴里灌的冒失行动,应该透着数落的口吻里更多的成分却是心疼,他怔怔地望着阿猫冲进厨房的背影,听见厨房里传出一阵叮叮当当清脆悦耳的搅拌声。

阿猫端着杯子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玻璃杯里的液体变成了澄澈透明的金黄色。

“给,”杯子重新递到他的手中,透过玻璃传到掌心的是温开水的热度,他含着刚刚被烫出来的泪水,看见他的妈妈弯着眼角对他笑,“蜂蜜水,喝下去喉咙会舒服一些。”

“嗯,”他一口气将杯子里清甜的蜜水饮尽,将空杯递回阿猫手里,背过身用发哑的声音说,“妈,我有点困了,先去睡了,你和爸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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