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队长陆续从幻觉中苏醒过来,银意识到澟的卍解可能就是使敌方的斩魄刀无效化,也就说此刻的镜花水月再也无法催眠人的五感。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银走向那半透明的水蓝色光球,想要趁机动手杀掉蓝染,但那结界却隔住了他,他只得作罢。
经过漫长的等待,结界终于炸开,银伺机杀死了蓝染,喜出望外的他一时放松了警惕,反被奄奄一息的蓝染所伤。
如果不是澟用尽最后的灵力为他施了止血鬼道,他现在怕是也已经追随着自己的前任上司而去了。
他看着现在在床上低声啜泣的澟,想起澟为他止血时的表情。
那是一张被止血鬼道浅金色的光芒映亮的带着倦容的脸,眼神就像瞳孔的颜色一般淡漠而阴霾,不是留恋和不舍,也不是垂怜与悲悯,而是在经历了一场漫长而惊心动魄的生离死别之后,对解脱的向往。
也许,澟当时那样勉强地催动着灵力,只是想快点耗尽灵力化作灵子消散罢了。
所以澟醒过来之后才会问银为什么要救他。
当初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到头来竟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这始料不及的结果让银有点哭笑不得。
但一个新的问题也就此产生:澟为何如此轻易地放弃了求生的信念?
“住、住手啊……”
澟的呻吟声显得支离破碎。
银听得揪心,便踱至床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小澟,醒醒,你做噩梦了。”
“不要……”
澟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喊声,银不禁稍稍提高了声音——
“澟。”
这一声“澟”严肃沉重得令他自己都有点不适应。
“啊——!”
澟“腾”地坐起来,被一下子滑落腰间,宽大的睡衣也随着他太过突然的动作滑至肩膀。
“小澟,你做噩梦了——”
还没等他加上那个惯用的语气词“哟”,澟就掩着脸呜咽起来。
“小澟?”
他抬起一只手,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犹豫不决的弧线,最终还是落在自认为恰当的地方——澟的肩头。
“怎么了呀,梦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吗?怎么哭成这样?”
澟说不出话来,只是将眼睛捂得严严实实,透明的水痕从手掌下面簌簌地跌落到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