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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镶嵌着红边的灵压像是浓墨与朱砂调和而成的画卷铺陈开来,一声地动山摇的爆裂的轰鸣声响彻瀞灵庭的上空,一束激光般冷冽的蓝色光束自草冠的头部飞射向灵压壁顶端,穹顶仿佛雨过天晴的天空,那让人心虚烦闷躁动的紫红色如来去匆匆的流云,向四周退散殆尽,虚不再接二连三地成群出现,而是陆陆续续地消隐无踪。大地在剧烈的震颤中不住地悲鸣,房屋倾圮,围墙坍塌,四处皆是一片末日般岌岌可危的凄凉惨景。
一护扬手消除脸上的面具,瞬步返回地面。冬狮郎跳到他身边,背上的冰翼炸碎成无数随风消逝的冰晶。
“队长——!”
“日番谷队长——!”
远处传来乱菊、瞬、澟、银以及十番队队士们的喊声。
“帮我告诉他们,我没事。”
绿色的眼睛淡淡扫过一护,冬狮郎的目光流转至跪伏在地上的草冠身上。
从暴走状态中恢复过来的草冠,依旧有着他所熟悉的样貌:披散的墨紫色长发,微微上挑的眼角,握刀时骨节会显得格外突出的瘦长的手……
“嗯,我现在就告诉他们,你快去吧。”
一护拍拍他的肩膀,转身朝着远处的人群大喊道:“托你们的福,我们都没事——!放心吧——!”
冬狮郎隐隐听见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喜悦的欢呼声。
但他的心无论如何也无法随着雀跃的人群一起变得释然。他一步一步地走向这辈子自己最好的朋友,缓缓地,像是怕香醇的美酒从琼觞里溅溢那样谨慎而凝重地举高了手中的刀——
“来了结这一切吧。”
“冬狮郎……”草冠用刀拄着地面站起来,慢慢地望向他,“对不起,冬狮郎……”
冬狮郎的呼吸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
此情此景瞬间与记忆里的某一个片段相重合。
当年,被长期以来的嫉妒与偏激冲昏了头的草冠败落于自己手下的时候,脸上也是带着这种难过而歉疚的表情。
他永远记得草冠那句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对不起,冬狮郎……』
“我总是这么后知后觉呢,”草冠凄然一笑,也扬起手中的刀摆出迎战的姿势,“总是把事情弄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