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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子昕醒来的时候,四周围一片黑暗,身下冰冷坚硬,应该是躺在了地上,他心中惊疑不定,忍受着眩晕感站起身,在黑暗中尝试着摸索起来,不料刚迈出几步,脚踝上却突然收紧,一股突如其来的拉力传来,让子昕一个不防摔倒在地。
他把手向后伸去,惊骇地发现一只脚踝上竟然被绳子绑住了,他扯了扯绳子,那头不知道绑着什么,无论用多大的力都抽不动。
现如今的处境已经完全超出了男孩过去的认知,他心里惊恐万分,大声呼叫起来,声音在空间内产生回音不断反复,罗子昕喊了几声,却得不到一点回应,只能咽咽口水,压下干涩的喉咙,沿着绳子的方向往回爬,很快就摸到了一根柱子,很粗,高高的够不到头。
罗子昕惊慌地喘着气,靠在了柱子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方向突然传来动静,男孩立即直起身子望去,光线照进来,那里似乎是被人打开了门,一个男人的脚步声走进来,反身关上门,隔绝了一闪而过的光明。
“咔。”手电筒亮起,光束在房间内扫了一遍,罗子昕借着那束光总算看清了房间的布局,这是一个不大的地窖,里面放着很多大小不一的密封的桶和罐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而他背靠着的则是这个地窖的支柱。
光束向他照过来,突如其来的光芒让男孩抬手捂住了眼睛,待他适应了光线,看清面前的人,依然是把头脸都遮住的装扮,在手电的黄色灯光下分外可怖。罗子昕听见自己的声音发着抖:“你,你到底是谁?这里是哪里?”
对方笑了:“我只是请你来,帮我完成计划案。”
“我,我已经答应帮你写了!放我走吧,我给你写!”
“我不想再等了,”对方说着,把手中提着的东西逐个放在了地上,那是一只简易折叠桌,一盏台灯、纸、笔和测量工具:“你现在就给我在这里写,写完我自然会放了你,如果你想逃跑或者干别的事,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他调节好台灯,警告地瞪了一眼罗子昕,不管身后让他停下的急切呼喊声,径自走出了地下室。
门被关上,周遭又恢复了寂静,子昕惊恐地坐在原地,双眼盯着地窖内唯一的光源——台灯,愣了好长时间,直到消化了自身的处境,这才略微动了动,尝试着站起来走到折叠桌前,抖着手拿起了笔。
环江中学。
下课铃声响起,班主任双眼在教室里扫了一遍,在点名册上把罗子昕的名字画了个圈后走下讲台,她回到办公室里,拨通了一串号码。
“喂?是罗子昕的家长吗,哦,我是他的班主任,他的伤势好些了吗?”
罗辉在另一头问道:“他说好得差不多了,小昕今天有没有给老师们添麻烦?”
“今天?”班主任一愣。
“怎么了?”
“他今天没来学校啊,难道不是在家里休息?”
“他,他一早就出门上学去了!”
班主任老师挂上电话,唰地从位座位上站了起来,向外面跑去,途经的其他老师端着咖啡疑惑地招呼:“唉,孙老师,什么事情这么急……”
秦耀德走出自家的地窖,吃了一顿午饭,又在电视机前坐了一会儿,他现在连事情都做下了,已经无法回头,这会儿却又难免有些不安起来,绳子是绝对绑死了,加上地窖被他上了锁,他不相信小孩可以凭自己的力量逃脱,但毕竟头一次干这种疯狂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定不下来。
男人想了想,拿起手电筒,趁家里其他人都不在,再次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罗子昕抱着双膝靠在柱子旁,地窖阴冷的气温让他冷得发抖,一听到动静立即惊醒过来,把桌上的稿纸向秦耀德递去:“我写完了,快放我走吧!”
“才多会儿你就敢说你写完了,在诳我呢?”秦耀德看了看时间,离上一次自己下到地窖才过了一个多小时,他将信将疑地接过纸:“你要是敢耍花样,小心我揍你。”
子昕一缩脖子,不敢说话了,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秦耀德翻动两张稿纸的声响,他一边看一边不时地就上面的内容提了几个不懂的问题,罗子昕都老老实实地为他一一解释,而男人脸上的表情,也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中,展露出骇人的狂喜。
“哈哈!”秦耀德大笑起来:“完成啦,终于完成啦!”
“可,可以放我走了吧?”罗子昕看着面前人的神态,不自觉地抖了抖。
男人闻言,低头用一种意味难明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拿着手稿离开了地窖,罗子昕急了,在后面拼了命地喊,脚却被绳子牢牢地绑在柱子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
地窖的门被再次阖上,极度失望的罗子昕整个人都傻了,他渐渐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一个比之前他所猜测的还要可怕得多的处境,毕竟是小孩心性,一想到可能会就此失去自由,巨大的恐惧感终于让他忍不住在黑暗中抽泣起来。
秦耀德把手稿的内容按格式誊写好,就急匆匆地赶到了政府建设部,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同事们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声更加肆无忌惮地传进他的耳朵,与两日前不敢抬头的样子相比,此时的男人却笑着对那些人投去轻蔑的眼神,抬手敲开了领导办公室。
领导们早就听到他的报告,见秦耀德进屋,看着他的目光都带着质疑,在任命他作为基站改造项目的负责人之后,秦耀德带着团队制定具体实施方案,却一直都没能产生实质性的进展,相比较方案原先的构想而言,提出的操作却总是切不到点子上,这让领导对秦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满含信心转变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