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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十来日便是宣帝生辰,知漪为了这贺礼可真是煞费苦心,问过数人最后才决定亲自綉一件披帛。为此特地向原嬷嬷学了许久,又从南阳郡王那儿讨来墨宝,准备将前朝顾兴智大家的《兰风序》綉在披帛上。
这贺礼的心思极是巧妙,但也十分费工夫。太后瞧着小姑娘几次挑灯夜战,很是心疼,几度想说让原嬷嬷帮忙綉,都被义正言辞地拒绝,说是这样便失了意义。
太后无法,只能和知漪商议下来,让她将其中最为精妙的八字绣上,其余不准多綉。
伸手轻拨开挡住知漪眼眸的发丝,太后虽还是不大信谭之洲曾对自己的说过的话,但在心中竟有了几分对儿子的羡妒,因为每次只要碰上皇上的事,小姑娘便会无比上心,比对她这阿嬷还要好了。
想起自己还从未曾把谭之洲的“戏言”说过宣帝听过,太后眼底闪过一丝笑,突然有了捉弄一番自己这儿子的心思。
“主子,方才璃公主来过,听姑娘在睡,便将这盒子给了奴婢,让奴婢转交给姑娘。”
太后颔首,“放在那儿吧,等会儿直接给酣酣便是。”
她一想,忍不住道:“你们觉得这位五宝国的公主如何?”
“奴婢瞧着是个性子不错的。”林嬷嬷笑,“和京城众多贵女倒是不一样,倒有几分……巾帼之气,主子莫不是想起了当初五宝国国师的话儿?”
原嬷嬷接道:“皇上早说过,什么凤女命格根本不可信,之前谭大人也是这般说姑娘的,难不成这天底下有这命格的还能有许多人不成?依奴婢看,不过是那什么国师说来唬人的话儿。”
“哀家何尝不知。”太后温柔轻抚知漪,“你们想哪儿去了,皇上从无此意,哀家怎会勉强于他。只是看这东郭璃该是不会再回国了,既然皇上不会收她入宫,这么好的小姑娘,也伴了知漪数年,怎么也该为……”
她话未落完,殿外便传来通报声,宣帝迈入殿中,“母后。”
太后微一点头,想起今日进宫拜见她的谭老夫人,嘴唇微动,终究没有说出口。她这儿子处事向来有自己的缘由,自己再如何不好去干涉朝事,而且谭之洲此事着实做得太过,便将话忍了下去。
谭老夫人进宫一事宣帝自然知晓,见太后什么都没说,他便知太后想法。母子二人相伴多年,这点事情还是能心知肚明的。
“今日进贡了些珍稀名菊,其中有母后最爱的紫龙卧雪和香山雏凤,朕已让人将花和花匠一同送来,正在外边候着,母后可要先赏?”
“晚些吧,叫人放去暖房,等会儿就该用膳了。”太后微笑,转向怀中轻声道,“酣宝儿睡了这么久也该醒了,不然夜里可又要睡不着了。”
她轻拍怀中的小姑娘,知漪不满地哼哼唧唧几声,挪了挪位置,反倒窝进更里面了。
太后动作更加温柔,舍不得太过粗暴把人叫醒,这轻轻柔柔的,让徐嬷嬷都看不下去了,“太后娘娘,姑娘睡起来可沉得很,让奴婢来吧。”
“哪里用你。”太后一笑,看向宣帝,“皇上来吧,酣宝儿可是最听你的话了。”
宣帝无奈,太后语气中似真似假的嫉妒他当然听得出来,自从有了知漪,他这母后性子变化不可谓不大,有时候就和小孩儿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