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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仅仅是听听便过了,这么些年来,阴怀江早就将‘摄魂’忘到了天边,可如今猛地一想起,还是忘不了自己初看时的荒诞。
半步成神加半步成神,所以能一步成神?这是何等荒谬绝伦啊。又有哪个蠢货能信这个?
不,还真有。
阴怀江想到了一个人。
一转头,就与涂山月撞上了眼。
那双眼睛像雪洗过那样冷,可阴怀江还是看到了绵延无尽的悲伤。
他知道了。
阴怀江想,涂山月终于知道了他自己的秘密。
“山月……”阴怀江忍不住轻呼。
自秀娘口中的“血丹”二字落地,涂山月终于确定了此番种种皆由他起,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他体内的那颗妖珠。
如今他从儿时起便被藏匿起的秘密终于揭晓,意料之中的涂山月并没有感受到许多痛苦,更多得反而是尘埃落定后的松快。
涂山月对着阴怀江笑了笑,不知为何那双看着他的眼神那么忧伤,但涂山月确定他自己并不需要任何安慰。
因为他的灵魂已经被保护起来了,被一片幽秘温柔的海,被一颗耀目灿烂的星,再也不会有任何人、任何事能穿透记忆中那抹潋紫伤害到他分毫。
“那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生娘娘其实和妖王就是一个鼻孔里出气的呗,两个狼子野心的东西凑到一起来祸害人了啊?真他娘的狗东西。”钱白錿骂骂咧咧,杵在地上的剑又捅出来几个洞。
温念玉却隐约觉得整件事似乎过于直白简单了,他有一个问题始终想不明白。
温念玉抬头,目光在那抹冷白上停留,为什么偏偏是他?偏偏是涂山月?
若涂山月真是妖族遗落的新王,那妖族为何要大张旗鼓的暴露他的身份?是怕他死得不够快吗?
若不是,那又是谁将涂山月推了出来?涂山月究竟是妖族抛出的诱饵还是碎星阁甩出的弃子?
但现在不论温念玉心中如何纠结思虑,目前他们所知道的唯一一个和妖王有关系的人就只有涂山月。
温念玉能肯定的是,涂山月一定是一个锚点,在这整件事情甚至是伐妖大战中都充当了一个重要角色。涂山月身上藏有秘密,一旦揭露,必定掀起滔天巨浪。
钱白錿到没本事想那么多,他也不需要想那么多。
此番行事有萧乐风领队,又有温念玉这种心思‘诡谲’的智囊,更有不玄这个不称职的护航,他钱白錿只需要老老实实当个打手就好了,到时候指哪儿打哪儿,没必要花心思去猜哪个是背后黑手,他也猜不出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钱白錿敞亮惯了,他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
温念玉瞥了他一眼,整了整袍子,摇着玉扇站起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