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後仿佛没感受到那双灰瞳想要撕碎他的凶光,仍旧自若说着话,甚至还又凑近了几分,一脸求知欲旺盛的问道:“话说这人都死绝了,大人也该告诉我那三个能劳您大驾的是您哪位兄弟了吧?”
“三个?”黑衣人突然质询。
“可不是,”豹後挺直腰背,不屑地看向没了动静的黑夜,“两个人就想从我清风寨偷人走,简直是……怎……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黑衣人无语,这头豹子发什么神经?
豹後却以为黑衣人是在问他,声音有些抖,“你……你看!”
二十四根金线剧烈抖动,金光明明灭灭闪出刺目残影,黑衣人眸色暗下,右手伸到背后握住了一柄冰凉。
“这……这是怎么了?”豹後眼皮跳个不停,面上镇定,尾巴却先一步将插在后腰的铁锤卷起。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下一刻他就知道了答案。
震耳的轰鸣遮天蔽日,仿佛要掀开地面轰进人脑子里。
下一刻,碎沙漫天,巨大的水柱如银龙翻腾一下子从金色格子里冲出,罡风卷起惊涛巨浪。
黑衣人眼中水幕翻飞,后撤一步甩出巨剑,将猛兽洪水将挡在外。
再一看,周围草木皆无幸存,只有他和豹後站在独木高台上费力支撑。
一尺长的棱刺尾巴卷起一把铁锤甩得飞起,在巨大的水涛里抡出一圈真空。
不断有水滴从头顶空隙里砸下,豹後恶狠狠的眼睛里藏着一丝惊骇。
豹後牙关紧咬,左手掌指收紧,二十四条金线陡然从青砖里抽离,纵横排列齐整以一个圆弧形从下往上收拢,如罗网一样将那柱冲天水柱包裹。
金焰大绽,渐渐浇息了水柱的攻势。
豹後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垮下来,只是仍旧目光警惕地盯着半空中的长条发光体,在经历了高强度运动的尾巴此时终于卸力,卷起铁锤送到豹後手上,之后便立马泄气一样的耷拉下来垂在了地上。
等了几瞬,仍旧平静的不像话。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水柱此时已经萎缩到仅余半丈高,似乎再也翻不起风浪了。
豹後终于安心,尾巴尖又翘起来,脸上得意:“我还当有什么大本事呢,没成想就是个烂棉花呐,哈哈……哈?”
又怎么了?
豹後在心头狂喊,裹成粽子的金线又开始狂跳,一闪一闪的金光炸得他脑瓜子疼。
“又来?!”
粗狂的怒吼声被龙吟吞下,这一次水柱里冲出的却是一条货真价实的龙!
“龙!龙!!龙!!!”豹後的嗓子像豁口一样撕扯着喉咙,从嘴巴里跳出的字仿佛毒咒一样勒住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