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怀江无暇分神,等他匆匆回头一瞥,那些重新活过来的蛇头已经全部化为血雾,只有一朵瑰艳的莲花在他脚下绽开。
赵乾坤心惊地盯着已经蔓延至他脚下的莲花,莲瓣有千层,每一片都是瑰艳的红,看上去美丽又危险。
快结束了。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
剑刃上最后一滴血落到地上,阴怀江呼出一口气,结束了。
“你们都没事吧?”赵乾坤忙出声问询,他生怕两人受了伤。
阴怀江甩了甩胳膊,剑上的血还未落地便成了血雾,他拔腿朝涂山月走,顺道回了句:“无碍,长老顾好自己吧。”
赵乾坤没在意阴怀江话里莫名其妙的腔调,转头又问涂山月:“你呢?没受伤吧?”
“无碍。”
涂山月冷冰冰的声音彻底浇灭了赵乾坤心头的急躁,眼中瑰艳的红色消失,视线里的一切又落入黑暗。
“没受伤吧?”阴怀江不放心地又问了遍,眼睛已经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将涂山月扫了几趟,只在裙摆处看到有几点湿润的红色。
“你没事就……好。”阴怀江清朗的声音有片刻僵滞,睫羽眨了眨,眼睛盯着在自己眼中放大的葱白指节,“怎么了?”
“你受伤了。”涂山月皱着眉,表情很不好。
“嗯?”阴怀江疑惑,他感觉尚好,全身没什么不痛快的地方。
“这里。”涂山月的手指抚上了一片殷红色眼尾,指腹将那段红色抹去,很快又有血珠冒出来。
手指很凉,阴怀江觉得他的眼睛也被那点凉意浸透了,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或许是刚才打架的躁意熏晕了头,在眼睛瞥到那指葱白想要离开时,他下意识追了上去。
“我没事,”阴怀江盯着涂山月的眼睛,脸颊轻柔地在他的指尖上摩挲,“你已经保护好我了,不是吗?”
阴怀江的声音轻飘飘地飞进涂山月耳朵里,他顺着阴怀江的示意往下看,在他们脚下正盛开一朵瑰艳莲花。
阴怀江总是能明白涂山月的心思,他知道涂山月在为他受伤自责,尽管那是连阴怀江自己也毫不在意的小小血痕。
“受伤了?”赵乾坤惊诧,赶忙快跑过来,“伤哪儿了?”
阴怀江直起身,转头看他。
赵乾坤盯着阴怀江脸上的一条红痕,眼神复杂地在两个人身上来回看,此时无声胜有声。
似乎过了很久,他抿抿嘴,干巴巴道:“嗯,好在伤得不重。”再过一会儿就能好全了。
阴怀江搓搓指头尖,眼底一抹羞赧被黑暗遮住。
“行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走吧。”赵乾坤朝四周望了望,到处黑乎乎的,焦臭血腥味儿呼了一嘴,他想或许林凛根本就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