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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燕琅不在乎,对于做琅嬛君不在乎,婚礼被毁也不在乎。那他在乎什么!
真是个比柳惊鸿更让人咬牙切齿的家伙!柳惊鸿至少恨他、讨厌他,燕琅却是彻底的抗拒他。就算是同床共枕,也要楚汉河界划个分明。
然而,莫名的,居然也睡得安稳。
他和燕琅,居然也能像对普通夫妻一般过日子。不夹杂性爱,坐下了便聊聊天,喝喝茶。
没有面对沈衡时需要忍受的说教和往昔负担,也没有面对柳惊鸿时的小心翼翼和痛彻心扉。燕琅只是燕琅,顺从、舒服、宁静、相安无事。
他有时想,感情是否真的必须轰轰烈烈至此方休?他和柳惊鸿,浓烈生恨。而燕琅,平平淡淡,细水流长,不知不觉仿佛也刻进了骨血。
但是燕琅对他说,不是非你不可,拂袖离开。
一改昔日温吞模样,使出诸多手段,令人大开眼界。
冷衣笑罢不争荣华的燕琅,端坐雪中煮茶杀人的燕琅,心机巧弄胸有城府的燕琅,了无生气幽幽垂死的燕琅,逗弄稚童言笑晏晏的燕琅…………
哪个是真正的他?又或者,哪个都不是他。
燕琅,你到底有没有心?
所有的故意为之,为何你从未动气,始终微笑。
沈衡说你是爱到骨子,不敢奢求。柳惊鸿说你不过是以假乱真,不愿让内心痛苦示人。
而你说,燕琅死了,死在了那口井里。
死了?他司徒靖的人,就算魂到了阎王殿,也要抢回来!
平生他从未对谁真心认过错。
唯有燕琅,为那记耳光,为那份难以启齿的卑微乞求。
不要跟别人走……
燕琅当他的王妃,对对!太好不过!
柳惊鸿气势汹汹地来找他,眼眸泛红,怒斥,你许诺过将来让我做王妃!燕琅算什么东西?
他假笑依旧,勾了人坐在膝上,亲吻至窒息,叹息一般说,孤说过吗,孤忘了。
柳惊鸿啊柳惊鸿,你知道我的兄弟们已经死绝了吗,你知道皇帝的儿子尽数夭折只剩一病弱小儿了吗,你知道皇帝身边哪位幕僚是我司徒靖的人吗?你这个奸细当得可真不称职。
燕琅?燕琅至少不会背叛我。至少,爱过我。
千金做嫁衣又如何,十里红妆又如何。这是他欠燕琅的,他欠他一个轰动天下的婚礼。
燕琅穿红最美,最刻骨。只待那一日。
皇帝,又是你,时机总能掐得这么准。狗急跳墙,不过如此。
没关系,还有时间……等他,等他回来。
燕琅耳语依稀在耳边,一路平安。
司徒靖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漫天凤凰花飞舞,似一团团烈焰,生生不息。
街边,画楼歌女的哀声幽幽传来:
金碧窑瓦富贵天
銮殿朱门几时浅
清酒一杯邀你尝
嫌垢不如官家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