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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苏战问了苏苗苗拿着菊花去司徒家做什么,他怎么想也没想到司徒家最近死了谁,亦或是谁的忌日到了。苏苗苗只是回答了一句去参加丧礼,便不愿再开口了。
苏战开没有把车子开进司徒家族的势力范围,苏苗苗在距离司徒家还有不少路的街道口要求下车,然后抱着菊花朝着司徒家走去。苏战没有跟上去,今天的苏苗苗心情很不好,虽然表面看上去很不明显。
司徒家么——他最近了的情报只收到司徒悦似乎回到了司徒家,而这个在上任家主逝世后主动放弃家主之位的大小姐,却向萧夙的继位提出了质疑。
苏战点了根烟,他现在几乎已经把苏苗苗心情糟糕的原因勾画出大致的轮廓的。
——曾经一度抓住的光亮,不管那抹光亮本身的存在是多么地微不足道,对于伸手抓住的人来说,失去仍旧是一种无法摆脱的阴霾。
司徒家主宅的后门,冷清得就看不到经过的人,苏苗苗记得,她第一次见到秦岚,她就是坐在后门延伸往外的石阶上。这里是一片净土,这是秦岚后来跟她说的。
——是啊!这里是净土,安静清冷地几乎看不到人影。
苏苗苗将怀里的菊花放在石阶边的墙角,转身靠在墙,仰望着秦岚曾经经常看着发呆的,被弄堂的围墙切割得狭窄的天空。
蓝的天,白的云,无聊而单调的景色,并没什么好看的。
——呐,秦岚,你那个时候到底在看什么呢?
苏苗苗回忆着关于那个已经叫做秦岚的亡灵的一切,最后总结出那是一个无趣得要死的家伙,只是那个亡灵身上所背负的跟她过于得相似,于是就姑且地把她看成了同类,姑且地当做了朋友,姑且地认真付出了信任。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不再是之前的自己,就那么不知不觉地前进了,从那满是泥淖的世界奋起前进,最后莫名其妙地真的走了出来,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被拯救者,然后欠下了这份难以还清的情分。
“秦岚,你是个笨蛋,而我也是个……”笨蛋……不懂得好好地珍惜自己的你是笨蛋,而我这个为了你这种笨蛋而感到烦恼的人,简直是太蠢了!
苏苗苗站直身体,拍了拍在墙壁上沾染的尘土,正打算离开,却看到那扇紧闭的后门突然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司徒悦,她站在门内,苏苗苗站在门外,两人的目光相接,顿时各自的敌意然气氛冷凝了起来。
“你来做什么?”司徒悦冷笑道,讥嘲的目光划过苏苗苗的脸,落在脚边台阶下的菊花上,“来祭奠那个早该去地府报道的亡灵么?放这种花在我家门口,你觉得她收得到吗?”
司徒悦一脚踢开脚边的花束,满是恶意地看着苏苗苗。
——这个人是她母亲所属银色子弹的BOSS,就是因为她的命令,她的母亲不得不离开司徒家,她的父亲随后也随之而去。是她夺走了她的父母!
“你在朝着谁龇牙呢?偏执无知的野狗。”苏苗苗面无表情地说道。
“苏苗苗!”
“啊!说起来我差点忘记了一件事……”苏苗苗朝着愤怒的司徒悦挑了挑眉头,下一瞬间,身影已经冲到了司徒悦的面前。司徒悦条件反射地做出防御的姿态,却不想苏苗苗反而是伸手将挂她在脖子上的银色子弹扯了下来。“我要收回这东西。”
“还给我!”司徒悦愤怒地瞪着苏苗苗,眼中满是怨毒。
“还给你?这可不是属于你的东西。”苏苗苗定在地上已经被踩烂的菊花,用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调说道,“知道你的母亲为什么要回银色子弹吗?那时因为她惹了她不该惹的人,然后回来请求我的庇护。”
司徒悦的瞳孔陡然紧缩。
“对于效忠于银色子弹的人我向来宽容,我接受了她的请求。但是这样她还是不满足,还希望我能够同时庇护你。虽然我不是圣母,但这种小事我同意了也没什么不可以,可惜……接触了你之后,我突然发现我讨厌你,那个时候没能及时收回这颗作为我的信物的子弹,现在我想要收回了,有什么不可以?”
司徒悦抿了抿嘴,咬牙道:“我不会相信你的……”
“这是在吵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萧夙,闲闲地出声道。
见到萧夙的出现,司徒悦条件反射地对他戒备了起来。
“真是的,你一直这样不累吗?大小姐。”萧夙带着无害的笑容,懒懒地说道,“我说了我不会害你的,我又不是你,连自己的亲爷爷也能下得去杀手。”
司徒悦沉默地不作任何回应。
“呵……不过你马上就能不用那么累了,以后的时间你怕是不能待在司徒家了。”
“你说想赶我走?!”司徒悦恨恨地瞪着萧夙。
“没有的事,只是……”萧夙的笑容一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司徒悦,目光转向她的身后,“彭格列的云守大人想请你去他家常住而已。”
随着萧夙的目光看去,苏苗苗看到和苏战一起走来的云雀恭弥,随即目光一沉,掏出枪利落地上膛,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云雀恭弥。
“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苏苗苗用日语问道。
云雀恭弥没有回答,也没有躲开苏苗苗的枪口,反而在距离苏苗苗的射程范围内停下的脚步,却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动作,只是用那双黑沉得看不出任何东西的双眼看着苏苗苗。
苏苗苗:“沉默的意思是我可以开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