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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原来……”独孤一鹤急喘着，朝着西门吹雪伸出手，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只能瞪着不甘的双眼倒在了地上。
看到倒在地上的独孤一鹤双目失去神采，沈修远先是松了口气，倒在地上的不是西门吹雪，随后又绷紧了神经，脸色难看地后退了一步。
西门吹雪吹去剑上的血，收剑入鞘后，才看向脸上失了血色的沈修远。
西门吹雪看着他，淡声道：“死人看习惯了，你自然就不会有感觉了。”
沈修远：“……”这人果然是这么想的……
死人看多了就不会害怕了？他怎么记得有人蟑螂看多了得了蟑螂恐惧症？
沈修远是想狠狠地反驳西门吹雪那套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偏方”的，却在看多他还滴着血的手时，到嘴边的话就变了。
“先把血止住吧。”
西门吹雪伤的是手臂的位置，血沿着他的胳膊从指尖滴落下来，看起来有些严重，却不算什么重伤。原本只需点了穴道，伤口的血就能轻易止住的，但在看到沈修远撕了自己衣服里侧比较干净的布料，走过来卷起他的衣袖笨拙地给他包扎，西门吹雪鬼使神差地放弃了点穴这个方法。
沈修远纠结地看着西门吹雪手臂上的两道被剑划开的伤口，那两道口子还在流血，他记得似乎用布条扎住什么静脉就能止血来着，但是他想不起以前萧铭处理这类伤口的时候，具体是怎么操作的了。
沈修远纠结了一会，决定先用布条把伤口裹起来。
陆小凤和花满楼赶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西门吹雪挽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站在庭院里，沈修远低着头拿着布条往他胳膊上缠，缠完了又笨拙地给打上一个丑不拉几的蝴蝶结，陆小凤顿时风中凌乱了。
听到陆小凤的呼吸明显地顿了顿，看不到状况的花满楼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陆小凤：“没什么，我只是看到沈修远在往西门吹雪身上打蝴蝶结而已。”
花满楼：“……？”
31第三十章
陆小凤和花满楼并没有刻意地放轻脚步，沈修远刚在西门吹雪手臂上绑完蝴蝶结，就发现了朝着他们走来的陆小凤和花满楼。
“这个结打得真不错。”陆小凤看了一眼西门吹雪手臂上沈修远的战果，咂着嘴调侃道。
西门吹雪冷哼了一声，放下手，让挽起的衣袖落下，遮去包扎得惨不忍睹的手臂，问道：“你来做什么？”
陆小凤道：“来阻止你和独孤一鹤的决斗。”
西门吹雪反问道：“你以为死的人会是我？”
陆小凤看着离他们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属于独孤一鹤的尸体，道：“可你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死人。”
西门吹雪：“你很意外死的不是我？”
陆小凤颔首，他是意外的。虽然西门吹雪的武功极高，在江湖上几乎少有敌手，但是对手是独孤一鹤就不一样了。独孤一鹤和死是西门吹雪剑下的苏少英一样，用的也是刀剑双杀，但是同样的武功，在不同人使来是不一样的。刀剑双杀由独孤一鹤使出，其威力绝对不是和苏少英一个等级的。加之独孤一鹤深厚的内力修为，陆小凤预计了西门吹雪出不了三十招便会落败，而高手对决，一旦落败，那便意味着死亡。
“我原本是该输的。”西门吹雪道，“苏少英使的时候刀剑双杀有破绽，独孤一鹤使的时候也一样有，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破绽，每一个破绽他都完美地填补了过去，我找不到打败他的空隙。”
“那你是怎么打败他的？”陆小凤好奇地问道。
“三十招之后，他的招式突然乱了。”西门吹雪道。
学武之人招式乱了，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心乱了，而是内力跟不上招式。但像独孤一鹤这种心性坚忍的人，前者显然不可能，那么就该是后者了。但为什么会突然地内力不济？陆小凤目光闪动了一下，看了一眼阎铁珊棺木所在的灵堂，道：“估计是在你之前有人耗了他的内力。”
西门吹雪没有接话，但是他是赞同陆小凤的猜测的。
“独孤一鹤死前有什么奇怪的行为么？”陆小凤收回目光，看向西门吹雪道。
“他说，他明白了。”西门吹雪道。
“明白了？”明白了什么？陆小凤皱起眉头，摸着还没长出胡子的地方，一脸沉思。
“人都死了，他也不会回答你想知道的事了，你对着尸体能得出什么结论？”
沈修远的声音从稍远的地方传来，陆小凤一抬头，就看到原本跟他们站在一起的沈修远，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三丈开外的地方去了。陆小凤倏然想起，沈修远似乎挺怕死人的，于是笑了笑道：“也对，这答案确实得找活人。”既然这里除了灵堂里的阎铁珊，就只有独孤一鹤的尸体了，那么在和西门吹雪一战之前，耗了独孤一鹤内力的人必然还活着，人活着那么线索也就自然没有断，他们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陪死人了。
一行人走出珠光宝气阁，在门口沈修远再次见到了岳霞。她是跟花满楼一起来的，没有跟着进去是为了提防暗中有人尾随，才守在珠光宝气阁外边的。岳霞轻功极好，身影藏匿在黑暗中，只要她不想被人发现，普通人很难发现她，对付暗中的盯梢是最好不过的防线了。
再过一个多时辰，天估计差不多该亮了。陆小凤是不想睡觉了，于是带着一行人去了一家小店，打算吃点东西，等着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