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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演示文件的视频链接处,二豪将荀阳给他的“证据”,替换掉了原先的视频。
他在台庆彩排之前替换掉,如果严爱人检查时发现了,就当他帮了哥哥。如果严爱人没发现……或者彩排没用到这个文件,就当他帮了荀阳。
一切交给天意吧。
“一会儿两点半,我们就该去演播厅彩排了。明天台庆,我今天估计得一直忙活到晚上。我就不留你了。你走之前能来看哥一眼,哥也安心了。”
“哥,你自己多保重,那我走了,别送我了。”
“好,那你自己下楼,随时联系,到了地方跟我说一声。玩够了就赶紧回来!”
二豪笑着和大豪挥了挥手,不知为什么,心里闪过不详的预感。
走出精品台大楼,二豪扭过身子,仰起头看了眼这栋困住哥哥的高楼。
“哥,别怪我。”
57台庆
从饭店狼狈地离开后,严爱人从东方路打车前往和平路,下午还有台庆的彩排。
她自己都不知道,刚刚是以怎样的心态,整理好仪表,像无事发生那样离开。她只知道,没有任何事能阻挡她去下一个目的地。
上学时,老师曾在课堂上感慨,同事第一天死了老婆,第二天还要来继续打卡上班。当时坐在讲台下的严爱人,托着下巴天真地想,那人定是为了生计迫不得已,才会这样上了发条似的活着。没想到如今,自己衣食无忧,依旧选择在生活崩塌之刻,不改欲望的轨迹。
不然又能怎么样呢。
下车后,严爱人站在精品台所在的旧楼前,侧过头看向隔壁重新整装过的市电视台大楼——她梦寐以求的地方,很快,她就会在这个市中心最耀眼的位置,抵达她人生的终极理想。
严爱人进入精品台大楼,来到电视台最大的演播厅,明天的台庆会在这里举行。看着工作人员忙前忙后地在舞台上跑来跑去,严爱人站在台下,想到自己明天自己就可以站在那里,做最后的告别,竟生出几丝不舍。
“爱姐,您来啦!上台看看走位啊!”
工作人员远远地喊着她。
严爱人站在台上,灯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她的目光在台下的人群中游移,观众席上,人们零星地散布着,手里抱着材料各忙各的。好像只有一个人,目光与她牢牢锁住。是白海平。他静静地站在摄像机后面,面露微笑,就像他们年轻时那样,总是将镜头对准她,捕捉她的每一个瞬间。她曾以为,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她就是那个永恒的焦点,是他世界的全部。
严爱人的视线在灯光的闪烁中变得模糊,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台下的工作人员大声喊出“姐夫”——那熟悉而又刺耳的称呼,才让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她没好气地从台上下来,心中的情绪复杂难辨。
这个人,比自己还奇葩。她自己“上发条”起码是稳定地“发疯”,这个人,她也曾以为是一个“稳定”的人,可现在,她真的摸不准他,好像他曾经的印记都化作一缕轻烟,逐渐消散了,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