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屋里太静了,也可能是他们太久没有这么靠近。
李佩央闭上眼睛,又睁开,身体时而僵持,时而又放松。
“你,怎么回来的?”她找了个话题,打破这宁静。
“想办法回来的。”
能有什么办法。飞机全都延误。
李佩央垂眸,“你开车回来的?一个人吗?”
周庚礼眼眸带笑看她,没回答,反而开始问她,“你为什么决定生下遥遥?”
既然都走了,既然想要自由,又为什么要独自承受那么多,只为了生下她。
“也犹豫过。”李佩央闭上眼睛,坦白讲,“犹豫了很久。实在太久了,就生下来了。”
“都犹豫什么了?”
“没什么。”
她不想说,他也没再问,继续帮她揉着穴位。
过了会儿,她放在身前的手一松。
周庚礼静静观察她,又过了许久,等她呼吸匀长,睡熟了之后,他才缓缓起身。
他拿过一个毯子盖在她身上。
屋内一大一小都睡着了。
他先去亲亲遥遥的脸蛋,又回到李佩央身边,凝眸看着她唇瓣,然后俯身,吻了下她额头。亲完还想看她。
他干脆坐在了地板上。周庚礼侧着头,注视她的脸,不知过去了多久,最终敌不过疲惫,合上了眼。
梦里,他好像还在对着她低语。
如果时至今日,我还是不能治愈你。。。那是否可以让我继续陪伴你。
我还是坚定不移地好想要爱你,在过去这么多年后。
留宿
过年前十天,汪医生告诉他们可以先带孩子出院,回家观察了。遥遥的各项指标达到了出院的标准,她目前对药的适应性很好。虽然完全治愈很难,未来也有可能随着年龄增长,耐药性增强,到时候还是要采取别的治疗措施。
不过当下这已经最理想的结果了。
徐助跟着老板来接她们出院,病房里,他“蓄谋已久”地掏出个相机:“大病初愈出院是喜事。老板,佩央小姐,小遥遥,来,咱们拍个照纪念一下!”
周庚礼看向李佩央,李佩央看向遥遥,小遥遥站在床上搂住他们两个的脖子,对着镜头开心地喊:“Cheese!”
两人只好看镜头微笑。
出医院时,李佩央走在最后面,她看着周庚礼抱着遥遥,父女俩有说有笑。她也弯起唇角,眼里不禁有些湿润。
在挪威得知女儿生病时,她在病床边整整看了女儿一晚上,不敢有一刻合眼。总是怕一闭眼,她就会像天使一样飞走了。难过崩溃的时候,她也会在夜晚背着女儿偷偷流泪。
她是抱着几乎绝望的心态回国的,她又期盼这种绝望中可以开出一朵名为“希望”的花,送给她的宝贝。
眼下这个结果,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