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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都没有,已经七年了,连姥姥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有回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乐桐溦面色如常,时间过去太久了,感情又太淡,连一点悲伤的情绪都酝酿不出来。
杜清誉瞳孔幽深,看向她时含着怜惜与心疼,“那你还有其他家人吗?”
“嗯,有个小姨,不过也不怎么联系了。”乐桐溦在提到小姨的时候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恨意。
杜清誉看了看她没再继续问下去,沉思了一会儿道:“马上就要到元旦了,十二月三十一号那天晚上家里人都会回来,本来想邀请的你的家人也一起来,但按目前的状况来看是不太可行了。只是,如果让丫头你一个人在我们家过元旦,你会觉得委屈吗?”
乐桐溦听了这话微微一怔,眼睛竟有几分酸涩,她轻轻摇了摇头:“怎么会委屈呢爷爷,您们现在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样,能留在杜家过元旦,我觉得很开心。”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这么定了!”杜清誉爽朗地笑了笑,“没别的事了,刚才听到钰琅应该回来了,你去找他吧。最近你不在啊,他也是成天早出晚归的,我都好几天没见他人了,你一会儿替我说说他。”
“嗯我知道了爷爷。”乐桐溦从杜清誉的书房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向杜钰琅的房间走去。
到了门口,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她的手抬了起来正准备叩门就听到他在里面说了声:“请进。”
乐桐溦进去之后,看到杜钰琅背对自己站在窗前,明知她来了却没有转过身。
“你找我有事?”她等了几秒问。
“你和靳函煊去临沧见黄信,为什么要瞒着我。”杜钰琅冷冷地说。
乐桐溦看见他的后背似乎有些绷紧,像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心中微动,轻声问:“你怎么会知道?”
“我自然是在查他,结果我找来调查的人居然告诉我你和靳函煊出现在了临沧。”杜钰琅终于转了过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如同刚被扔进淬炼炉的兵器,嘶嘶地冒着凉气还蕴藏着难抑的怒火
乐桐溦偏过头去不看他,“你也没有告诉我,各查各的,并无不妥。”
“并无不妥?”杜钰琅一步一步地走近她,每一个字眼都咬得很用力:“你考虑过后果吗?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尤其是你还跟着靳函煊。。。。。。”
“多亏是跟着靳函煊!”乐桐溦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他不像你,什么事都藏着掖着。”
“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你的安全!”杜钰琅的脸色越来越沉,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不需要安全!”乐桐溦嗔怒地望着他。
“你简直不可理喻!”杜钰琅死死地盯着她:“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冒这个险究竟是为什么!”
“呵!”乐桐溦被他给气乐了,“杜钰琅,你才是不可理喻的那个!你忘了我来杜家的初衷就是要调查钰玕的死,我不是为了来做富家小姐和你谈恋爱的!”
“我都说了我会去查,等有结果了一定告诉你,你就不能听一次吗?再说你何时何地和我谈过恋爱了!”杜钰琅紧紧地抓住她的双肩道。
乐桐溦的肩膀被他捏得生疼,但她却没有挣脱,只是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听你的。”
杜钰琅沉默了,灼人的目光看了她许久,最后语气森冷地说道:“好,好啊,你去查吧,”他突然快步走到一个柜子跟前,打开之后拿出一叠资料全部递到她面前,“给你,关于他的都在这里了,想看多少看多少!”
乐桐溦有些发怔地盯着这堆资料,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然而她还没接触到它们杜钰琅就已经松了手。
无数成片的纸张从空中坠落,凌乱地铺在地上。
心里就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得让人窒息。乐桐溦缓缓地跪在了地板上,开始一页一页地整理着散落的文件,只是手却抖得厉害,一张纸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捡起来。
这时,有另一只手覆在了她的手之上,替她将那一页拾起,放在一旁没有散开的资料上。
“桐溦。。。。。。”杜钰琅也跪了下来,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对不起。。。。。。”
乐桐溦任由他抱着,没有别的动作也没有说话。
“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吵的。是我最近心情不好,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别生气好吗?”杜钰琅声音已经彻底柔和了起来,是后悔,亦是妥协。
怀里的人依然没有回应,他便继续说了下去:“桐溦,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这种尴尬的状态要持续多久,但是现在这样真得让人很难接受。你了解我对你的心意,而你对我也并非毫无感觉,可是我们却偏偏不能在一起,偏偏要以这样一种奇怪的方式来相处,有时候想想真不知道是更可笑还是更可悲。你不愿意的事,我绝不会强人所难,但是能不能至少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呢?”
乐桐溦轻轻推开了杜钰琅,“我不知道,要怎么给这个机会。”
“为什么不试一试?”杜钰琅看着她垂下的眼睫,用手温柔地将她的下颌抬起,“能不能试着,接受我?”
乐桐溦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无所适从。或许这个问题她也曾问过自己,到底能不能,再接受另一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杜钰琅眼中的执着却久久没有褪去,他依然那样坚定地凝视着她,固执地要求一个答案。
“我害怕,即使尝试了,还是接受不了怎么办。”她终于呢喃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