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目光深沉,少了往日的一份轻佻,多了一丝郑重在里面:“如果真想为她做点什么,就好好地弹出能让她感到快乐的音乐吧。”
乐桐溦愣了愣,然后轻轻点了下头。
相信音乐是可以带给人力量的,如今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一件事了。
-
音乐会顺利进行,乐桐溦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不去想得太多,只一心一意完成好这次演奏。
最后一首曲子是比才的《卡门》,作为压轴曲目,耳熟能详的旋律将现场的气氛推到了最□。
在演奏到曲子中间的时候,乐桐溦听到了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是从头顶传来的,但沉浸于音乐中的她无暇顾及其它,自然地就忽略了过去。
然而过了几分钟,头顶的声音逐渐变得明显了起来,大小虽还不足以让舞台边缘的靳函煊听见,但因为声源应当就在她的正上方,乐桐溦听着听着心里忽然涌上一种不安的感觉,想抬头看一眼又觉得在演出中途这样做不太好。
“咯吱”声又持续响了十几秒,忽然靳函煊的小提琴声停了下来,底下观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愣住了,剧场里一下变得十分安静。
乐桐溦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靳函煊,发现他也正回头看她,然后又举目看向她的头顶,应该也是听到了那个声音。
就在这一瞬间只听一声不同于刚才的清脆的“咔嚓”声,乐桐溦猛地抬头,只见头顶降下一大片阴影,与此同时余光里有个人影朝她扑了过来。
轰!!!
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之后还伴随着一连串玻璃碎裂的声音——屋顶的那盏耀眼的水晶灯竟然整个掉了下来,砸在舞台上碎了一地。
乐桐溦趴在地上,并没有受伤,然后她却觉得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直到耳边传来一声低吟,靳函煊似乎是咬着牙在说:“果然不能轻易许诺,刚说了要护你万无一失,这么快就来考验我。”
听到他还能这样说话,乐桐溦才觉得自己心脏又复苏了过来。方才在千钧一发的那一刻,她自己还来不及反应,靳函煊就已经冲了过来将她压在身下,让她免于被砸的危险。可是时间实在太短了,他虽护住了她,却没能完全脱离水晶灯的“攻击”范围。
“桐溦!”“函煊!”杜钰琅和闵宜年第一时间跳了上来,跨到他们身边时闵宜年明显倒吸一口冷气。
“哎,你们不来的话我可不想起来,多趴一会儿还能多占占便宜。”靳函煊依旧是开玩笑的口吻,但是当杜钰琅和闵宜年挪开压在他腿上的灯架将他扶着坐起来的时候乐桐溦还是听到了一声压抑的呻|吟。
不是不想起来,而是起不来,果然受伤了。。。。。。
“函煊!”片刻功夫,付雨南也从楼梯上跑了过来,后面跟着杜离离和林琼她们,见到靳函煊和乐桐溦似乎没太大的事情后稍稍放下心来,只有付雨南冲到了靳函煊身边紧张地看着他的腿,眼圈已经红了。
靳函煊见她这样便咧开嘴哈哈地笑,“放心吧,没什么事,就是可能得肿个几天,以前比这严重的伤我可受过不少!”
乐桐溦被杜钰琅搂在怀里,心里面对靳函煊的伤势十分担心,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绝不仅仅是肿了那么简单。可是看到付雨南在跟前,她就不方便凑上去表达关切了,想必刚才那一幕在付雨南眼里是极为刺心的。
仿若感知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靳函煊扭头对她镇定一笑,像是对所有人说又像是只对她一人说道:“我真没事,别担心。”
剧场的工作人员已经紧急疏散了观众,林琼让杜唯珉拨打急救电话,自己则打给了关靖柔。
靳浦泽和关靖柔夫妻两个正在大洋彼岸参加一个时尚展览,因为之前靳函煊很“委婉”地表达了不希望他们来音乐会的意愿,关靖柔知道听众大多是年轻人,而她也怕见到林琼会有些尴尬,就干脆和靳浦泽出了远门。此时听到靳函煊受伤的消息二人均是焦心不已,立马买了最近的机票返回。
救护车来的时候,靳函煊原本还想自己站起来,可是小腿刚一用力就是一阵钻心的疼,他只得乖乖躺下让人抬到了担架上。
“这下真是坏事了,被人看到我这幅悲催的模样我英俊神武的形象可就毁于一旦了啊!”靳函煊人躺在担架上嘴仍然闲不下来地说。
闵宜年无奈地瞪他一眼,眼神中透着担忧:“现在还有工夫担心这个吗,你还是关心关心腿上的伤怎么样吧,我估计是骨折了。”
“嗯,”靳函煊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真得骨折了,然后笑笑对他们说:“好像真折了,不过不严重,我只是被边缘压了一下而已。”
付雨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去握他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最后放在了他的手臂上,柔柔道:“你就别逞强了,严不严重我们看得出来。”
“你们看哪有我自己清楚,”靳函煊这时看向杜离离,打趣地说:“离离,你说你函煊哥现在这个形象怎么样,是不是还和之前一样挺拔一样帅啊?”
杜离离从刚才开始神情就一直很紧张,她坐在乐桐溦身边虽然不说话,却是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放松。现在听到靳函煊这么问,她便将他从头到脚来回看了两遍,忽然忍不住露出个浅浅的笑,轻声说:“以前也不帅啊。。。。。。”
在场的人几乎都忘了上一次看到杜离离的笑容是什么时候,这一个浅浅的笑,让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提着的心得到了稍许地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