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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中决定留下的多是一些老人,只想在战后过安静些的生活。
后面的事情就轮不到钟逾安排,她便默默等着结果。
一个月后,西南成立了一所新的大学——国立西南大学。
另一边,国立沪城大学踏上了返程。
钟逾自然留在了西南,她职位不变,照旧是水利工程系的教授。
没了战争,生活相对稳定了一些。
但也没稳多少,内战开始了。
这届政府还在疯狂印钱,物价天天涨,早已算不清是八年前的多少万倍。
人民艰难地继续生活。
日子苦不苦地,钟逾都过习惯了,她反而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闲过,西南远离内战战场,她的生活突然变得简单,日常就教书、画画。
她有一副画了八年的画,就要完成了。
该离开了
这段日子,钟逾在调色。
画中有几处的色彩处理让她不满意,她几次用刮刀刮去颜色重新上色,但就算涂上新的颜色也没能让她满意。
为了换心情,她一下课就在城里乱逛,一会儿去茶馆坐坐、一会儿进梨园听听。
当然,大多也只是看看,现在外面物价多离谱,她没有任何消费的欲望。
大约是她连日不展笑颜,几个学生也关心起她来。
一日钟逾下课,就准备去学校隔壁的茶楼坐坐。
没走几步,学生追上她,问:“先生,我们最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
钟逾听得莫名其妙:“没有啊,你怎么这么想?”
学生问:“那您最近为何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我愁吗?”钟逾惊讶。
“您连着一个月上课都没笑过了,我们教的作业您看了也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我以为是我们的作业达不到您的要求?”学生忐忑地说。
“没……”钟逾叹气,“是我的私事,抱歉,影响到你们了。”
“您要是遇到什么难处,水利系的学生一定会为您想办法的!”学生激动道。
由于水利工程系依然是实行导师制,所以学生和导师在课后的联系都是颇为紧密,他们在学校里一年到头见不到父母,几乎是将钟逾当个家长了。
钟逾拍了拍学生肩膀,实话说道:“和你们无关,你们也知道我无聊时有点小爱好,之前住在南蒲公路旁,你和几个同学都见过我的画,现在画要画完了,上色遇到点问题,别担心,我自己会解决的。”
“画?”学生呆愣了一下。
如果是绘画上的问题,学生还真帮不上钟逾什么,他们也能画点东西,但钟逾对他们要求很低,只要能画好设计图就够了。
隔了几秒,学生脑子里灵光一闪,说:“先生,要不你去请教一下美术系的先生吧?咱们美术系的梁先生在国内名气很大的!他很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