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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三婶道:“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在县城里帮过我的姑娘。”
张猎户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县城的姑娘?怎会到小丘村来?”
钟逾:“我近日住在青云寺。”
这样说张猎户就理解了,这个村落离青云寺很近,而县城里的有钱人会到青云寺祈福。
张猎户不再过问钟逾,而是对冯三婶说:“阿姐,等我一下!”
说完,张猎户跑去路边,从一匹驴背上卸下两只山鸡提了过来,递给冯三婶:“阿姐,给你!”
冯三婶第一反应是拒绝:“这怎么行!不用不用!你拿去县城卖了吧!”
张猎户摇头:“我前几日猎到野猪,在镇上卖了不少钱,这几只野鸡专门留下自家吃的,阿姐,你拿去招待这位姑娘也好,大郎才十二岁、小丫才六岁t,你家婆母生病卧床,都该补补。”
冯三婶想起自己家人的现状,最终还是叹气,接过东西道:“多谢!”
张猎户对钟逾抱拳,行了一礼:“多谢姑娘在县城对我阿姐仗义相助。”
“言重了……冯三婶,你家债务能还清吗?”
冯三婶强颜欢笑道:“姑娘别担心,我把地契抵给江老爷就能还清……我家三哥死了,以后恐怕也种不了那么多地。”
钟逾有些同情,却又无力改变他们的现状。
她在民国就见过一些庄稼人的生活,一遇到天灾很容易破产,最终变成流民,天知道冯三婶以后的日子会怎样,但在钟逾的预料中有点悲观。
张猎户生气道:“阿姐,地契留下!江府打死了人,也该赔偿!”
冯三婶愁眉苦眼:“我们哪里斗得过县城的老爷?”
张猎户想说报官,转念一想,县官和大户本来就是一伙的,很是郁结:“唉!窝囊!罢了!我走了!下午还要进山一趟!”
张猎户牵着驴离开了。
钟逾跟冯三婶回了院子,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冯三婶,你家现在有几口人?”
“如今吗?”冯三婶提起这个,情绪有些低落,“五人,我一个,刚刚你见过我家小丫了,还有个孩子大郎,他和阿翁一起进山采山货去了,我的婆母在房里休息去,从三哥死了她就病了,至今下不了床。”
“病了?什么病?”
“得知三哥死的那天,婆母就摔了一跤,摔伤后整个人都虚了,干不了活,只能在房里休息。”冯三婶的婆母以前就是个干活很厉害的女人,摔伤后变得一蹶不振。
“吃药了吗?”
“吃了,好些了,好得慢。”冯三婶回答地敷衍,她不知道如何对外人描述自家现在的情况,比如她给婆母抓了药,大夫说只能熬三遍,他们却是每一幅药都熬了一遍又一遍,毕竟,他们没钱抓太多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