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于是接下来都不说话了,江恒烟盖上盖头坐回原处,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直到太阳到了西边,门口传来某个嬷嬷的声音——
“吉时要到了,七姑娘,九姑娘,上轿
啦!”
江八姐赶紧起身,动作麻利地从隔壁架子上取下一块儿红盖头,盖在了江恒烟头上:“七姐,你盖上盖头,后面的路让九妹扶着你走吧!”
江恒烟“嗯”了一声。
钟逾上前扶住江恒烟的胳膊:“走吧!”
江十妹已经将前路的障碍物全部挪开,还推开了房间的正门。
一路走得畅通无阻。
在钟逾的搀扶下,二人走出后院、走过花园、走过前厅,在正厅,江恒烟喝了“离娘汤”,道别了江家众人,这才走出江府大门,终于到了轿子前面。
接亲的队伍很长,整条街都能听到锣声鼓声唢吶声,还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吵得人头疼。
钟逾在婚礼前特地了解了一下这里一些婚俗,按照常理,今天新郎应该骑马过来接轿的。
她往前面看了一眼,前方有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可是并没有看见新郎的影子。
钟逾先把江恒烟送上轿,悄悄问了声旁边的喜婆:“怎么没看见新郎?”
喜婆一脸喜意:“哎呀,姑娘管那么多干什么?新郎不会骑马,不过不打紧,不影t响拜堂的!姑娘你是陪亲的吧?你也快上去,可别耽误了吉时!”
“好吧。”钟逾蹙眉暗思,难倒新郎已经病得起不来床?
钟逾上轿刚坐下,轿帘就放下了,接着她就感觉轿子被人抬起。
人力抬轿,钟逾感觉摇摇晃晃的。
江恒烟紧紧抓住钟逾的手:“九妹妹,我有种做梦的感觉……”
出嫁,意味着告别过去的生活,未来是完全未知的,是她从来没有面对过的、没习惯过的另一种生活。
钟逾安慰地拍了拍江恒烟:“别怕,没事。”
她的安慰显得有些苍白,但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大多都是这样过,更重要的是,江恒烟自己是接受的。
轿子走得并不久,因为江府离县衙很近。
当轿子停下,掀开帘子的是一只戴着翡翠扳指的手。
钟逾顺着手一望,望见一个发丝有些发白的中年妇人。
她衣饰华丽,钟逾判断她在吴家应该颇有地位。
中年妇人审视着江恒烟,没有丝毫大婚之日的喜意,反而有些冷冰冰的:“这就是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