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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七姐昨晚才嫁过去,今天吴公子就死了?那七姐以后岂不是成寡妇了?”
“这一大早的,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是我房里的丫鬟说的,她是听厨房的嬷嬷说的,嬷嬷一大早出门采买,路过五吴府门口,就看见红灯笼换成了白灯笼,抬了两口棺材进去,做法事的也进去了,指定死了人!”
“怎么是两口棺材?难道还死了两个?吴明府总共才两个儿子,一大一小,要是都死了,不就绝后了?”
她们没觉得是吴明府死了,因为吴明府是平川县的县官,他死了动静只会更大。
她们更不觉得是吴明府家的姑娘死了,这边的姑娘死了就是死了,不兴大办葬礼。
突然,某位姑娘脑子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吴家……他们不会想生殉吧?”
“生殉”是丰州这一片地区的禁忌话题,按照南晋的律法,哪怕是皇上死了,也不该让皇后妃子生殉的。
但丰州天高皇帝远,这边高门大户可从不缺生殉、阴婚相关的谈资。
有时候哪家大户的公子病了,找个门户低的或者出身低的媳妇冲喜是常事,若是公子还是病死了,要不了多久,年轻的小媳妇也会跟着“郁郁而终”、“自缢随夫”……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没有哪个女子是自愿去死的,都是被逼死的。
“不会吧?吴明府……他可是我们平川县的县官!”
“前几年听说县丞家也有个公子生病,从乡下买了个姑娘冲喜……后来那个工资死了,姑娘没多久就自杀了,你们说,那姑娘真的是自杀吗?”
整个丰州搞什么生殉、冥婚的人说到底大多两种,有钱的和有权的。
众人沉默了。
江恒烟好歹是和大家住一个院子多年的姐妹,不是每个人都在意她过得好不好,但没有谁希望她去死。
听到这里,钟逾连书都看不下去了。
她把书放在窗台上,转身朝江五郎院子里走去。
到了地方,她就看见江五郎还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吃早饭。
看到钟逾,江五郎当即挥了挥手:“江九,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来的早也好!早点儿弄完!”
钟逾走到石桌旁边,江五郎就对身边的小厮说:“快去把笔墨纸砚拿过来!”
小厮转身跑了。
钟逾这才开口跟他说话:“告诉你一个消息。”
江五郎:“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