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篇全在讲梁武帝怎么任用酷吏、酷吏们t如何发明酷刑。
她觉得这本书写得也够猎奇的,干脆别叫《武帝新说》,正好梁武帝时期年号为“元贞”,这本书可以改叫《元贞酷刑》。
“你在看什么?”
一道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打断了钟逾看书。
钟逾头一抬,便看见披着貂的沈离阔步走来。
“巡察使大人。”她起身行了一个简单的执手礼,将手中的书转过去面向她,“一些杂书,驿丞大人担心我无聊给我打发时间的。”
沈离眯起眼细看道:“《武帝新说》?梁武帝?姑娘如何看待梁武帝?”
钟逾实话道:“前无古人,一代明君。”
沈离嘴角一弯:“明君?《武帝新说》可不是这么写的,你不觉得她重用酷吏,手段残忍、一代暴君?”
钟逾摇了摇头:“我也看过其他梁武帝相关的书,虽然梁武帝手段强硬,但她的目的并非杀人,每次她兴起大狱必然伴随改革,她在位期间抑制豪强、还富于民,梁武帝年轻时接手的是一个积贫积弱的国家,晚年时却是国富民强、疆域广阔。我也只是民,所以在我眼中,她是个好皇帝。这本《武帝新说》一味将目光聚集在她重用酷吏、说她以女子身称帝是牝鸡司晨、为那些死在梁武帝手下的世家门阀喊冤,即便如此,一笔带过时也要交代梁武帝事后的改革。”
当然,一切前提受限于时代背景,皇帝再好,都比不过没有的好……这句话钟逾就不说了。
沈离听到这里,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想不到梁武帝死后两百余年竟有你这样一位明白她用心的知音……”
“知音当不上,巡察使大人言重了……”
沈离走到钟逾正对面,她身后依旧跟着几个护卫,只是这些护卫看见钟逾本人多少有些心惊——他们早就听饶骏、邵青提起过“钟姑娘”,结果还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啊?
钟逾拿出匕首递上:“物归原主。”
沈离接过:“姑娘既然来了,可是好好考虑了钟烟姑娘替我转告的话?”
钟逾道:“是,我会参加科举,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巡察使大人很在意这件事?”
沈离的回答很直接:“在意。”
“?”钟逾没料到她这么直接,毕竟她和沈离仅有一面之缘,何必在意呢?
“这世上有四种人,第一种是没有手段也没有道义的人,第二种是有手段无道义之人,第三种是有道义无手段之人,以及最后一种有道义又有手段之人,如今为官之人最不缺的便是前两种,第三种进了官场也只是个被排挤的下场、难以高升,最缺的是第四种……听说你带领村民击退山寇,从那时开始,我就很在意了,你虽然年纪小,却心有道义又有手段,你是第四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沈离毫不吝啬夸奖的话。
钟逾几辈子都很少被人这么直白地夸奖过,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她怀疑这个人应该不止是“巡察使”那么简单。
巡察使说到底也是皇帝委派到地方的一个临时官员,由京官担任,但普通的京官用得着给朝廷物色做官的苗子?
沈离近乎敏锐地察觉到钟逾的沉默,先一步说道:“你在想,我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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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态度直接,钟逾自然也不绕弯子:“是,总觉得大人不仅是巡察使。”
“我会告诉你我的身份,在离开平川县的时候。”沈离顿了顿,挥退了护卫和驿丞,大厅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你愿意跟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