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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逾：“去哪！？”
“丰州灵均书院、苏州晏华书院、朝京怀瑾书院……都是闻名天下的读书圣地，你喜欢哪个？”
“……”钟逾感受到了，这人是真的巴不得她读书科举。
见她不说话，沈离笑道：“你总不能一直留在平川县吧？我想，你从江家跑出来时，应该也没打算回去，总得给以后谋一条出路。”
钟逾心里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但想到对方屏退所有人的行为，很快又归于平静，对上对方的目光：“你知道了。”
“嗯，听说你的事情就很好奇你的来历，便让人去查，我料想你就是平川县人士，因为平川县这半年来太乱了，外面的人很难进来，而且你应该出生在有条件读书识字的家庭，除了官员便是大户……为了和那些官员大户打交道，我一直都在让手下收集他们的消息，直到买通江家下人听说江家走失了一个女儿，一开始我以为是巧合，但他们府上下人说你离去时疯魔了，被关进祠堂，而第二天你却消失不见，祠堂也被砸了……太过离经叛道，我才开始将你和那乡野女子联想到一起，还有你离家的时机正好是你姐姐出嫁的第二天，让我手下根据那些下人的描述作了两幅图，总算确定你是江家走时的女儿，你姐姐是吴家那个配阴婚的媳妇。”沈离不禁想到自己，几次在朝中参与政事，也是被人弹劾“状似癫狂”。
被骂疯癫又如何，该办的事情照样得办。
至于钟逾，沈离对南晋的纲常伦理一向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钟逾做的这些她没觉得错。
砸祠堂？在这个“父为子纲”的国家，确实离经叛道，但是沈离喜欢她的离经叛道！
想到一切因果，沈离觉得还真是缘分。
钟逾买户籍，其实也是钻律法空子，地方巴不得人多一点，税就能多收一点。
如果平川县不发生暴动，沈离就不会来，钟逾肯定早就想办法离开，天南地广，江家也好吴明府也罢，手伸不出去。
偏偏平川县发生了暴动，沈离为此而来。
以上条件缺一不可。
钟逾虽然冷静，到底还是多了几分防备，与她周旋道：“大人跟我说这么多，应该不是来揭穿我的，我的性命在这世道如浮萍一般，也不值得大人放在心上，大人当初让家姐转告我说，希望我能协助大人，大人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帮得上一定竭尽全力，只希望事情结束后，我能……”
沈离明显感受到她谈条件的态度，态度依旧坦诚：“这是我的事，虽然我很想你帮我，可是现在见到你是个小姑娘，哪能指望辛苦你？比起这些，我更期待以后。我不轻视你的年纪，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你不想帮我，自然强求不来。只是，我希望你以后能帮我，因为，我想改变这个国家。”
改变一个国家，这种话一般人都说不出口，因为这句话实在是太大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困难？
钟逾半晌没说话，但渐渐放下的防备。
她能感觉到，沈离是真诚的。
事实也是如此，沈离真心希望钟逾读书科举、将来能做官。
她不会跟钟逾玩心眼，因为世上千人千面，本就不是所有人面前都该用心眼算计，哪怕第一次谈话，沈离也明白，面对钟逾这样的人只能把事情摊开跟她说明白，让她自己考虑。
“怎么算帮你？科举做官？在朝廷成为你的党羽？若是如此，那有些高估我了，考不考的上先不论，就算考上了我也是普普通通做官、做自己能做的事。”
“不，不需要你结党营私，你只要做一个好官。”
钟逾再次愣住：“就这？”
沈离确定：“嗯，就这样。”
钟逾沉默，而沈离自顾自地摆弄茶具泡起茶，她并不精通茶道，动作随意，不过驿丞给她安排的都是好茶，随便泡泡空气中便有淡淡茶香蔓延开。
沈离泡完茶优先递了一杯给钟逾。
待钟逾喝下茶，终于开口：“巡察使大人，承蒙厚爱，我愿意和你走、去读书科举，将来若是能高中为官，也会尽我所能做一个好官，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理清平川县乱局，只有平川县平稳下来，我才能离开此地读书，不是吗？”
“好！你且等着，我会尽量解决！”沈离这张脸配上她的笑真可谓神采飞扬，她是打心里高兴将来官场能多一个钟逾这样的人。
她一向相信自己看准的人，甚至根本不忧心钟逾可能考不上……
“今早进城时，我在闹市打听过一番，听说周边十几个大乡都有民变，而且都是初一以及前一夜发生的民变，大人需要多加留意此事。”
“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沈离眼中又多了几分赞许，能注意到这些很好！
钟逾想着自己现在也算投靠了沈离，便继续道：“大人是t否还有需要我帮得上忙的地方？现在平川县的未来也关系着我的未来，我想早点解决，早点离开这里。”
沈离意识到，钟逾这次说“帮忙”和最开始谈条件的态度已经不同，她思索了一瞬，问道：“你会算账看账吗？”
钟逾疑惑，还是答道：“会吧……？”
她在民国时期有过经营工厂，尽管她大多时候是个甩手掌柜，看账经验不多，但还是能看。
“那你去衙门帮我的人看账吧。”沈离拍板决定，一点都不怀疑，甚至觉得钟逾是商贾之女，会看账多正常，“其他事我都安排好了，太危险的自然不能让你去做，你去衙门和邵青调换，我需要邵青帮我做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