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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汪勉对钟逾已经产生一种迷之敬畏,前任县令和水利使是平级,可是因为水利使是朝京来的京官,前县令总在他面前表现的矮了一头似的,搞得安士县其他官员在水利使面前都听之任之。
汪典史依然不敢忘记办事流程,他鼓起勇气道:“钟大人,你得先写政令书……”
政令书是上级官员对下级官员写的一种公文。
这也算是一种证据留存,等政令执行出去,要是出了问题,先看是政令问题还是执行问题。
政令有问题就找写政令的官员,若是执行问题,则找执行的官员。
汪典史这时候找钟逾要政令书显然是不信任她,毕竟要修赤水渠的是朝廷、规定五年期限的还是朝廷,钟逾叫他干的是对抗朝廷的活,那他肯定得要一个凭证!
以后出问题了追究起来,那必须是钟逾负责!
钟逾无语,又想笑:“本官现在没纸没笔怎么给你写政令书?还有这六七千人你能一天放完?赶紧去办!但凡把政令书拖到明天才给你,你再撂挑子不迟!”
“不敢不敢!下官不敢撂挑子!这就去办!”汪勉陪笑着答完话,转身就去召集赤水湾的小官小吏了。
原地只剩钟逾和水利使。
钟逾面对水利使阴暗的脸,不受半点影响,反而态度自然地开启了新一轮话题:“水利使大人既然是来修水渠的,那水渠的工事如何规划?在此地挖一道明渠有什么作用?”
水利使横眉冷对道:“县令大人还懂水利工事么?”
他这话听着是反问,但配合上着表情分明是在说——说了你也不懂。
钟逾微微一笑:“自然是懂,水利使大人同我讲讲?”
水利使哽住,他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她真懂还是假懂?
自古“术业有专攻”,大多考科举的读书人都不懂修水利,况且她年纪轻轻的有时间懂吗?
水利使抱着刁难的心思道:“县令大人,赤水渠工事浩大,三言两语哪讲的清?既然大人说自己懂,那本官就将工事图拿给大人看吧!”
说着,水利使唤来手下,想叫对方去拿工事图。
“等一下!”钟逾出声阻拦。
水利使心中暗笑——这就露馅了?
结果,钟逾开始提要求:“将安士县的地形、水文相关的图册也一并拿来吧。”
水利使气的想吐血。
他的手下迷茫地看着水利使,不知要不要去拿。
水利使对手下一挥手:“去拿!”
很快,钟逾真拿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
虽然今天没时间给她仔细分析,但大致上看一看是没问题的。
监官搬来一把椅子给钟逾坐,她便就地坐下开始看各种图。
这些图包含了工事图、地形图、近几年赤水渠改道后的路径等,除去各种册还有许多文字记载,比如对安士县今年几年的天气记录。
这一看就是一个时辰,汪勉都跟那些监官开完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