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留下的一千多人来说,他们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那些监官不再拿个鞭子动不动抽人、食物不再参杂石沙、还有大夫给他们看伤病……
那女县令甚至让回去的人带话——逃役者只要归乡种田,不追究逃役罪责!
于是,回乡的时候,他们脑子全是——种田!种田!种田!
原定七日的事情他们用了五天。
第五日下午,钟逾和几个官员一同回城。
其他官员都是坐马车,钟逾骑着个马率先就跑了。
一众官员望着她扬尘而去的背影。
鲍贯突然说:“这钟大人将来是个干大事的,今天早上我才收到州府传来的消息,她是这届状元!还是丰州裴清石的弟子!”
“嚯!裴清石的弟子!真是大有来头啊!”
“她还真是状元啊?”
其他人有些吃惊,但又觉得没那么吃惊。
“钟大人这性子在官场混,真不好说以后的造化。”汪勉觉得很难评。
经过几天相处,汪勉感觉钟逾真的很会得罪人,尤其是得罪水利使这件事上。
她几乎是照着水利使底线狂踩……
但她并非不通人情世故。
她只是,权衡过得罪人和不得罪之后,还是选择了得罪人。
反观县衙,县衙中的人或许偶尔与她意见相悖,也仅仅是意见相悖,她没有真正得罪县衙哪个人,该抗的责任更是从不推脱……
当官的不怕上司凶、上司奸、甚至是贪,就怕上司是个甩锅狂魔——什么都要、但办事的责任都不想沾。
钟逾在这方面拿捏的很好,重要的责任她会担。
尽管她是县令,她得罪了下面人也出不了大问题……俗话说小鬼难缠,现在这样最好,县衙没人真正误她的事。
“只要钟大人不像当年的裴大学士,将来许是人间第一流的人物……哪怕不升官,对安士县百姓也是幸事。”
他们不是分不清什么对百姓好,比如前县令就对百姓不好、水利使则是几乎不把边疆的百姓当人。
分得清又怎样?他们能顾着自己就不错了,别说对百姓好,上级能少推点责任就谢天谢地!
所以,他们做什么就看上级是什么样的官、发什么令。
直觉告诉他们,给钟逾办事大概可以少挨百姓的骂……
几人又津津乐道起裴清石。
他们是官场老油子没错,那也是读过书的老油子,提起裴清石难免想起少时偶尔“兼济天下”的理想,虽t然早就碎一地了。
……
钟逾回到县城时早就过了申时散衙的时候。
她在县衙门口停下,门子跑过来对她汇报道:“大人,先前宁远将军来县衙找大人,但大人不在衙中,宁远将军说在县城东街的朝阳楼等大人到酉时。”
征途此相逢
“宁远将军?”钟逾到这里这么久还没听过这号人,“那是何人?”
准确地说,钟逾根本分不清晋国那些“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