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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密林中找到合适的腐土收集起来。
据钟逾说,这些土中有大量“微生物”,不过人眼看不见,就像酿酒的酒曲一样,于是白景先用红糖将这些腐土养起来。
有了肥基,白景让长随去城里拖了几车糠。
大多情况下,糠是用来喂养牲畜的,白景现在只能先试着用糠来沤肥。
比起糠,他更想试试秸秆,在农户丰收时节秸秆可比糠多得多,对农人来说,秸秆不能卖钱,也是拿来做地肥,只不过他们制肥的方式是火烧。
白景这边搞的风风火火,而衙门里,钟逾在□□!
钟逾查了安士县所有的徭役赋税,除了被她取消的赤水湾徭役,果然有不少零零碎碎的项目在征用百姓服役。
对于这些,当然是改革!
首先是那些让百姓无偿种职田的徭役全部免除,这种东西说好听才叫“服役”,本质叫“农奴”才对,她给官员们下了死命令,至少也要按正常佃农的方式,将土地上种出粮食部分归于耕种者。
这下,县里的官员们明白,钟逾上任的第二把火烧起来了,这动的可是底下官员实实在在的利益啊!
钟逾去和水利使叫板,这些官员倒是很高兴,可是让他们降低每年应有的收入,他们就不愿意了。
然而长官钟逾的态度无比强硬——这收入是你们应有的吗?朝廷哪一项征役是让百姓给官员无偿种田?那些大你们六七级的京官都没脸让百姓无偿种地,你们真把县里百姓当家奴了?
官员们自知理亏,压根没敢闹意见,他们还听说钟逾自己的职田已经改了规矩,还只收一成地租!
有了钟逾以身作则,官员们行动更快了,他们生怕钟逾再拉着他们一块儿只收一成地租,那就不好玩了。
因为钟逾的一成地租实在太低了,搞的这些下级官员不好意思将地租定太高,普遍定了个四成。
也有例外,衙门中有几位官员向来都以佃农形式雇佣百姓为自己种地,比如主簿鲍贯,他的职田地租从来都是收四成,和本地一些乡绅相比都算低的,遇上钟逾□□,他甚至又降了一成,到三成。
钟逾原本对鲍贯的印象就是这人喜欢偷懒摆烂、上峰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印象跟着有了些改变。
是啊,上级官员让鲍贯去抓人修渠他就去抓人,因为他不想被任何事所牵连,在他的主观能决定的事上,他不是个喜爱盘剥百姓的人,只不过,对他来说,上级比百姓重要,因为他对百姓不好,百姓不会找他麻烦,他与上级对抗,上级找来的麻烦是实际的。
鲍贯是个什么样的官,取决与上级是个什么官,恰好这种官员对钟逾是比较听话的,那么,鲍贯唯一的缺点就只剩摆烂了。
钟逾自己不是个摆烂的人,但她也不反感别人摆烂……前提是人在摆烂前认清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