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逾搞出的这块地对甘求来说简直是奇迹。
安士县以前那么多县令,也没谁想着让安士县的粮产提高一下。
这里的人是相信天命的,甘求也相信,所以,每个地方的粮产多少就像天命一样,都是上天的安排。
钟逾自己还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甘求却觉得世界观都颠覆了。
难道,这就是钟逾说的“还大户钱的法子”?
你别说,还真别说。
安士县这么大一块地方,要是能把粮食产量提上去,官府只会比寻常的县衙更有钱,真能还上那些大户的钱……
凉州城内,公冶良一直在等郎风的消息。
公冶良和郎风在许多政见上并不相合,他依然要承认,郎风还是有点能力。
不管郎风自己愿不愿意,他都是凉州二把手,公冶良遇到棘手之事该丢锅时没少扔给他,譬如前几年边民闹事、小县城旱灾之类……这人偏就抗下来了,事情都漂漂亮亮收了尾,上面的人看着满意没找麻烦,下面的人也不闹了。
公冶良心知那钟逾是个刺头,也不知道这两人斗起法来,谁本事大一点?
结果,郎风去了就不回来了。
过了十天,驿站才慢悠悠送来了郎风的信。
郎风在信上说,他要在安士县再考察一阵子,至于钟逾修渠,他信上一个字都没提!
公冶良一巴掌把信拍在桌子上——你不回来就不回来,那钟逾到底怎么想的?她听劝吗?你倒是在信上写写啊!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敷衍!
他奋笔疾书一封信,让驿站快马加鞭送去安士县。
几日后,这封信被送到安士县县衙的一个小院落中……
郎风看完信,把信压在桌角。
郎风的随从担忧道:“大人,这是公冶大人的信,不急着回吗?”
“不急,过几天再回。”郎风起身整了整衣角,“走,今日钟县令休沐,听说城外的谷子已经在收了,随她去看看。”
……
这半个月以来,钟逾每天除了上值就是给郎风画饼。
郎风不是傻子,不可能钟逾给他什么饼他就吃什么饼,他要看实际的。
现在谷物一收、粮食一称,实事就是粮产真的提高了许多,先前给郎风看的那一分地当真是收了两斗黍米。
看到结果,郎风脸上露出喜色:“钟县令,此法若能推广,对整个晋国都是一件大好事!”
钟逾冲他笑了笑,直奔主题道:“郎大人,我想修赤水渠。”
饼已经画了很多,多说无益,郎风本人何尝不明白她在画饼?
有的人并不在乎吃不吃这个饼,更在乎“有所为有所不为”。
郎风沉思片刻:“好,我帮你。”
钟逾躬身对他行礼:“往后此事要劳烦郎大人费心了。”
“你啊,是会给自己找事的!”郎风感慨道,他在说钟逾,同样在说自己,“你要那些官员捐钱,应当不急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