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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父皇赏什么,儿臣本不该妄言,只是听说她整日为赤水渠愁眉不展,不如父皇让再将治理赤水一事提上日程吧。”
沈祁然先是愣住,随后像是恍然想起这么回事:“赤水渠?她还在为赤水渠发愁?”
严格来说,治理赤水从没喊过停,毕竟连水利使都没召回,没拨款的情况下,这个项目默认停摆,朝廷官员不会主动管它。
同时,钟逾又是地方长官,她在当地治水天经地义,于是工部也不管她折腾什么。
隔了一会儿,沈祁然亲描淡写道:“修渠是公事,算什么赏赐?此事先让工部写份请令,改日再议。至于钟逾本人的赏赐……今年各州上供,礼部从每个单子里挑出一件最好的,送去给她,她有这份才干,做一个小小县令屈才了,安尚书,朝京可有什么合适的官职?”
吏部尚书安成出列答话:“回禀皇上,今年朝京刚举行完科举,上一届的进士也历练出来了,此时朝京并无合适闲缺……”
沈离紧接着跟上一句:“父皇既已赏她便不必再提拔,钟逾今年不过二十出头,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还是要磨练。”
沈祁然听她这么一说,也就放弃了:“你说的有道理,就先这样赏她吧。”
沈离松了口气,她可不想钟逾被拉回朝京。
回到朝京无非是参与党争,无聊至极,还浪费时间。
但沈离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沈祁然让工部为赤水渠写请令,改日再议?天知道要议到何时?
可惜,这个话题是揭过了,大殿上开始下一个议题。
左相徐谦出列:“皇上,去年北方雪灾,胡桑人过得很艰难,如今不过刚入秋,听说燕山关外已经开始下雪了,恐怕今年的胡桑人还是不好过,为防胡桑人南下,朝廷应该早做准备!”
沈祁然面色忧愁:“徐相所言朕心忧之,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二皇子沈瑜出列道:“胡桑人所求不过粮米布匹,给他们就是,只要过了秋冬,他们要牧羊牧马,不会再南下。”
许多官员表示赞同,毕竟这二十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户部尚书关令第一个跳出来反对道:“粮米布匹?说的倒是轻巧!每年要往胡桑送多少东西?!还不够?满朝文武年年等着百姓纳税去养胡桑人,说着这话臣都觉得脸要丢尽了!”
平时,这些大臣看在沈瑜皇子的身份上,绝对不可能说这么重的话,关令此时忍无可忍了。
沈瑜被下了脸面,眼神有些不善。
沈瑜一派的党羽回怼:“胡桑人兵强马壮,我晋国暂难敌之,何必去硬碰硬?他们向来野心不大,先稳住他们,这是为了百姓安宁!若是再起战乱,百姓流离失所,这个责关尚书担得起吗?”
关令才不上这套:“就算真起战事,那是胡桑人挑起的!晋国上下应当齐心御敌,你要我担什么责?”
“如何御敌?这百年来和胡桑正式开战可没有哪回是一年两年能结束的!不开战,胡桑人无非要的是一点钱粮,开战了,几十万大军的粮食、刀枪可比安抚胡桑人难多了!你户部不是年年喊着预算超支?怎么?现在倒想着拿钱打仗了?”
关令气得面红耳赤,他想骂朝廷的官员开支无度,该花不该花的都花,要是把不该花的省出来,不就有钱打仗了?可再说下去怕是要把沈祁然也扯进来骂了。
为避免被群起攻讦,关令索性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