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推举的那个崔贞好歹是崔照将军的独女,如今情势紧急,她能对付得了那些胡人吗?”安成担忧道。
他算不上跟崔照有多深的交情,却也十分敬重对方的为人。
何况崔照当年没少打胜仗,可惜被朝廷的人坑了个弹尽粮绝,下场令人嗟叹。
崔家这一脉人只剩个崔贞,她要是死了,崔家人算是死绝了。
沈离没说她应付得过来,也没说她应付不过来,只说:“崔贞同她父亲一样,读书练武多年,为的就是北伐胡桑,她若不行,就换别人……但愿她不会让我失望。”
“殿下这样说,臣也只能等着看看那崔贞的本事了……”安成跳到下一话题,“还有那二皇子去了云州,恐怕也不会安分,臣有些忧心。”
沈离不知想到什么,竟然笑了一声,道:“我猜,他舍不得去。”
安成:“?”
舍不得又怎样?皇上都亲自下令让他去了,他能不去?
十日后,二皇子前往云州的日子。
宫门前,二皇子的仪仗队浩浩荡荡、旌旗蔽日,从通天门排到了朱雀门。
队伍中央,二皇子站在一匹威风凛凛的黑马旁。
沈祁然亲自来给沈瑜送行,他眼眶微红的倒了一杯酒,如同天下每一个与亲子分别的慈父:“老二,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了。”
沈瑜面容不复往日的神采飞扬,甚至可以说他的脸色过分苍白,他将酒水一饮而尽,大义凛然道:“为了晋国江山社稷,儿臣义不容辞!”
说完,沈瑜翻身上马。
在场的大臣们无论喜欢沈瑜还是不喜欢沈瑜,此时都很难不动容。
君子论迹不论心,不管他们之前怎么骂沈瑜对胡人卑躬屈膝,此刻沈瑜都要做出京戍边第一人了。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儿子!”沈祁然按流程开始封赏他,“传朕旨意,二皇子沈瑜不避艰险、忧国奉公,朕今封你为亲王,赐封号……”
没等沈祁然念完,原本骑在马上好端端的沈瑜忽然跌落下来,栽倒在沈祁然的脚边。
沈祁然大惊失色,蹲下推了推沈瑜:“老二?老t二……?”
送行的大臣们围了上来,跟着担忧喊道——
“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场面一时间兵荒马乱。
被挤到外围的安成猛地看向同样被挤出来的沈离,想起她说“沈瑜舍不得去”。
终于,里面传来沈祁然大喊的声音:“传太医!快传太医!”
因为这场变故,沈瑜暂时是走不成了。
御医匆匆赶来,直接把沈瑜抬到附近的御医馆。
皇帝以及一群大臣跟着去了御医馆外,焦急等待着御医的诊断。
没一会儿,御医出来被沈祁然拦住:“章太医,老二怎么样了?”
章太医欲言又止,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唉!皇上,老臣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