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窜的还是他亲爹的位。
就算篡位,沈瑜可不想弑君啊!
倒不是他孝顺,而是几千年的史书上,没人喜欢弑君弑父者,哪怕成功,后面照样麻烦不断的,最好的结果是逼着沈祁然自己退位。
幕僚对上他的目光,心中一惊,知道自己现在的话要是说得不够好,以后二皇子就不会用他了,甚至,杀了他。
“殿下,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幕僚决定破釜沉舟。
“哦?你说说?”
“其一,在人心。几十年前晋胡交战,皇上任由小人贪污军需以至崔照败军北方,但百官忌讳不敢直言,唯有裴清石以死谏言只落了个囚困天牢的下场。皇上治国几十年,如今的晋国贪墨横行、盗贼肆掠,又遇胡桑犯我边境,恐怕群臣早就对皇上失望透顶,只是碍于圣威不敢言说,若此时有明君上位,百官归心只是时间问题。”
沈瑜的眼中多了几分兴趣:“那其二呢?”
“其二,在人和。胡人进犯,皇上已经将驻扎在朝京周边的军士调走了三万,可三万人哪够对抗胡人,不用多久,还会继续调走,如此,朝京周边所剩军士远不如以前,殿下只要能将剩余军士拉拢一半皇位便能安稳。”
“其三,在殿下自己,殿下聪慧贤明、知人善任不正是将来的明君?既然那章太医诊出殿下绝症,那殿下就做个绝症又何妨?殿下接下来时间不用上朝,也不用理政,朝中的风吹草动让耳目盯着,殿下就趁着这个时间和禁军打通关系,给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后面还有几条,沈瑜越听越觉得可行。
两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纸笔,画了一个简单的皇宫图,商量从北门进入,因为政变讲究的就是越快越好,北门进宫阻碍最少,能最快抵达帝王所在的紫宸宫。
不过一路上依然会遇上两座宫门,不同的宫门驻扎着不同的禁军。
朝京的禁军有许多支,为了他们之间能相互制衡、不生异心,每支禁军相互间少有从属关系,他们的责任就是保护皇城、保护皇上。
真要宫变,他还得想办法切断禁军之间的互相联系,以免其他禁军支援。
以上,这些都是沈瑜要解决的问题……
整个十月的朝京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阴翳,反观安士县,这边刚结束了一场丰收。
钟逾原本是很高兴的,因为今年是丰年。
随着新沤肥法的推出,县里的粮食产量大大提高,就算明t年开始恢复赋税,底层的百姓也能有些余粮。
可没高兴几天,现实就给了她一巴掌——胡桑人进犯了云州彭山关。
如今的晋国北边有三州与胡桑相接,分别是凉州、云州、鄞州,此三州都是占据地利的重要关隘,只要一州失守,中原屏障就破了,整个晋国都得跟着倒大霉。
所以,胡人虽然没打凉州,钟逾心里半点庆幸都没有。
她甚至猜测,打云州是试水,后面胡人可能会派兵从别的关隘找突破也说不定。